鬼子轻的不拿鸡毛,重的不拿碾砣,凡是值钱有用的东西,没有不抢的,带不走的就放火烧掉。”河南的老百姓这样描述侵华日军的“三光”政策。“很多日军到过的地方就等于是剃了头,多少人都没了。”
日军侵豫罪行累累
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自1931年“九一八”事变至1945年战败投降,在长达14年的侵华战争中,在中国广大的土地上,以最野蛮、最残暴、最惨绝人寰的大破坏、大屠杀,妄图灭亡中国,把占领区变为准备长期战争和扩大战争的后方基地。
抗战期间,日军在河南所制造的骇人听闻的惨案,不胜枚举。省档案馆馆藏档案史料中记载着大量日军在河南的暴行。1938年至1945年,侵华日军在河南占领区进行清乡、清户口,发放良民证,“治安”强化;对游击队活动区步步进逼,实行“蚕食政策”;对抗日根据地,实行杀光、抢光、烧光的“三光政策”、“囚笼政策”、“梳篦式”大“扫荡”(仅从1938年11月到1940年底,华北日军出动千人以上的“扫荡”就有109次,使用兵力50万以上)等。
“鬼子轻的不拿鸡毛,重的不拿碾砣,凡是值钱有用的东西,没有不抢的,带不走的就放火烧掉。”老百姓这样描述侵华日军的“三光”政策。“很多日军到过的地方就等于是剃了头,多少人都没了。”
据河南省等26个省、市、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纂的《侵华日军暴行总录》极不完全的记载,侵华日军在河南制造的惨案就有108次。其中包括安阳西梁惨案、郑州惨案、新乡同庆里惨案、永城惨案、驻马店惨案、信阳北土门惨案、桐柏惨案等。
日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累累罪行,罄竹难书。但不屈服的中国人民顽强地坚持对日抗战,全国军民伤亡超过3500万人以上(这个数字是整个二战死难者的40%),直接财产损失620亿美元(以1937年7月美金价值折算);间接经济损失5000亿美元,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承担了最大的民族牺牲。
血证确凿,血泪斑斑,立此存照,以史为鉴。
【濮阳东节村,一个曾经消失的村庄】
8月10日中午,濮阳市南乐县武家村77岁的武德成老人驼着背从田地里走来时,面对记者的突然造访,满头白发的他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但谈起1942年七八月份的震惊豫鲁的东节村惨案,从死人坑里生还的唯一幸存者武德成眼中仍流露出一种恐惧。
据老人回忆,1942年7月中旬,13岁的他在濮阳武家村家中被日伪军抓走,并被带至县城与山东交界处的东节村日军碉堡前,和其他数十名群众一起被关在一个深达2米多、直径达10米左右的土坑内,每天放一次风,吃喝拉撒全在坑内。两个月内,日伪军先后在碉堡附近挖坑达7个,将近百名无辜群众打成重伤后再活生生埋掉,武德成由于年纪较小,最终逃过一劫,后由家人借来两袋谷子换回一条命。
在东节村,南乐县政协文史委副主任赵文泽称,侵华日军制造的东节村惨案骇人听闻,是年,由于抗日军民利用东节村日军加高炮楼的机会,扮作民夫进入,一举歼灭日军9人。事后,日军从南乐县城和附近的千口乡调来大批日伪军,在东节村未找到一个群众的情况下,一把大火将东节村300余间民房烧成一片废墟,村庄不复存在。之后,日军又从东节村附近的数十个村庄抓来近百名“可疑分子”,将他们赶进7个地窖内,在审讯无果的情况下,一次次将被关押的群众打伤活埋。地窖里的妇女许多人被奸污,有一宁死不屈的妇女也被活埋,被日军霸占的7人,下落不明的3人。两个月内,日军先后杀害了近百人,酿成了东节村大惨案。两年后,一直处于“无人区”的东节村才开始有了人烟。
【濮阳沙区,日军“扫荡”后多成无人区】
在濮阳市政协文史委,常永兴同志向记者列出了抗战时期日军在濮阳制造的一系列惨案:
清丰惨案——1937年底,日军从山东侵入清丰县,仅在两天内就残杀无辜群众1000余人,制造了清丰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惨案。
陈寨惨案——1938年2月9日,濮阳沦陷。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日军就残杀我同胞240多人,烧毁房屋14000多间,其中陈寨一村被刺死者85人,5户被杀绝,90%的房屋化为灰烬。
自1939年杨得志、崔田民率部在濮阳一代开辟建立了冀鲁豫边区抗日根据地后,日伪就一直把沙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经常到沙区进行清剿和“扫荡”。一位抗战时期的老民兵说,日军对沙区的“扫荡”数不清有多少次,有人说十天一大“扫荡”,五天一小“扫荡”,一点也不为过。
日军五五大“扫荡”——1940年6月10日(农历五月初五),日军集中驻开封、新乡的第三十五师团,驻商丘的骑兵第四旅团等兵力8000余人,汽车、坦克170余辆合击我濮阳西部地区,八路军二纵新三旅八团在濮阳、滑县交界的小渠黄村与敌激战,毙伤敌400余,击毁汽车26辆,然后分路突围。在小渠战斗中,我三营营长张海月率全营阻击,张海月与大部分战士壮烈牺牲。敌以为发现八路军主力,随后又调集日伪军两万余人于6月10日分十二路向我清丰、濮阳、内黄合击,妄图歼灭我二纵机关,杨得志率领机关及时跳出敌包围圈,指挥各旅在外线分散活动打击敌人,迫使日军于18日结束“扫荡”。这次大“扫荡”,日伪军占领了清丰、南乐、濮阳、内黄、长垣、滑县、东明等县城。并在滑、浚两县建立据点30余处,初步形成对我根据地的封锁包围,我地方武装、群众团体的损失也相当严重。
“四·一二”惨案——1941年4月12日至20日,日军冈村宁次指挥日军三十五师团、第一混成旅及濮阳、清丰、南乐、滑县等地的伪军共2.5万人,出动汽车、飞机、坦克等装备,对冀鲁豫根据地的中心濮阳西北、顿丘、内黄南部和高陵县沙区进行毁灭性大“扫荡”,实行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妄图消灭我分区党政领导机关和主力团。在日军铁蹄下,沙区4000余人被残杀,142个村庄(房屋5万多间)被烧毁,家具和牛、羊、猪等家禽被抢掠一空。
据1942年5月3日冀鲁豫边区镌立的“四·一二阵亡将士殉难同胞之公墓”纪念碑记载:“劫后尸体纵横,血腥遍野,断井颓垣,瓦砾焦土,完物为之无存,极目一片荒凉。”在千口村,机枪扫射死近千人;薛村沙窝,搜杀避难群众亦约千人;在杨固、土镇,用活人填满了五眼水井,然后用沙土石磙压在上面,死有1300多人。其中全部变成焦土的村庄达80个,这些村庄一度消失,成为远近闻名的无人区,直到抗战胜利后才陆续重建家园。
…… ……
抗日战争期间,英勇的濮阳人民配合抗日部队与日军进行了大小战役战斗70余次,攻克日伪军据点20余个,歼灭日伪军数以万计,缴获枪炮军械无数,使濮阳这块千年的古战场成了埋葬日伪军的汪洋大海。
【荥阳霸王城,数十村民遭活埋】
霸王城,北靠黄河,东西南三面均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华北日军为了控制这个要点,派一支军队于1941年10月2日夜渡过黄河,侵占了霸王城,在那里驻扎了一个中队,前哨设在王顶村。日军为了巩固这个据点,抓了很多青壮年为他们挖战壕,修工事。
12月的一天,王顶村村民王俊杰父亲做生日,妹妹从婆家赶回家,被日军发现,他们兽性大发,一阵“花姑娘”的怪叫,把她包围起来,正要动手脚,惊动了她的4个哥哥。4兄弟手挥木棒与日军搏斗起来,一阵枪声,兄妹5人均倒在血泊中。
一天,日军突然把王顶村包围起来,勒令村民一律到西场集中,他们手持步枪大刀,挨户搜赶村民,一时鸡飞狗叫。村民王乐建的爷爷因迟走一步被日军枪杀在家大门口。全村48人被押到西场后,乱作一团,人人心惊胆战。只听一声狼嚎似的喊声,日军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向这些群众逼去,强令随从的民夫,把这些人推到三四丈深的沟里,有的当场摔死,有的摔断了胳膊或腿,一时间老少哭叫连天。日军见有摔伤未死的群众,就架起机枪向沟内扫射,鲜血染红了山沟。日军破山取土,不管死活,把他们全部埋在沟底。其中有两个青年妇女侥幸活命,在逃跑中又遭轮奸,一个被用铁锨砸死,另一个被开枪打死。
发生在郑州的三起惨案
郑州大轰炸——1938年2月14日,日机15架,从安阳起飞,分三批轰炸郑县(今郑州市)。这天,正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元宵节。上午10时左右,市民们正兴高采烈地在大街上耍旱船、玩龙灯时,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颗颗炸弹倾泻在火车站及其附近的商业区。顿时车辆、路轨、站台,被炸得东倒西歪,坑坑洼洼。平汉、陇海两铁路运输因而中断,火车站附近的大同路西段和一马路一带,是最繁华的地段,饭店、旅馆林立,人口密集、落弹尤多。华阳春饭店为五层高楼,上层为旅馆,下层为澡塘和饭店,全被炸毁,住客和职工除两人幸存外,均死于非命。华安饭店、五洲旅馆,成为一片焦土,四层楼的花园饭店,从屋顶塌到地上。当日被炸死、炸伤百姓500余人,无头、断肢的死者,布满街头,三天时间,才将尸体清理完毕。另外南学街、书院街、顺城街等处,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市民多有死伤。
大花庄屠杀——1941年10月2日夜,日军由琵琶陈渡过黄河,次日天微明,日军西犯至大花庄西桥头,遭我第八十一师吴营抵抗,两军隔贾鲁河激战。日军渐增,吴营无援而退。当日该村被杀84人,连外村逃难的和战死桥头的我军士兵约数百人。同时另一股日军又向桥东南3里远的小孟庄、枣庄村进犯,越过贾鲁河,占领了磨李,随后包围了北李庄。与我第八十一师吴营激战,该营官兵全部战死,敌亦遭重创。日军占领北李庄后,杀戮更凶,上至70多岁老人下至不满周岁的婴儿,一概屠杀,全村被杀74人。
黄岗寺惨案——1941年10月4日郑州沦陷,10月12日,日军以猛烈的炮火向郑县西南黄岗寺一带进犯。上有飞机轰炸,下有大炮、机枪射击,村民伤亡40多人。日军进村后,又把老百姓集中起来,周围架起4挺机枪,从中挑出11人,押送到齐礼阎村的一间草房屋里,纵火烧死,共烧毁房屋1700多间。据《侵华日军暴行总录》
(稿件采写 陈伟 文字整理 刘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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