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赵明福险丧命于日军坦克,他坚信只要反抗就能打击侵略者
■人物档案
姓名:赵明福
年龄:74岁
身份:退休工人
■抗战经历
1939年夏,在北平街头横行霸道的日军坦克,径直撞向8岁的赵明福,坚固的牌楼柱子替他挡住了坦克,自此,“铁蹄”二字让他畏忌痛恨一生。
1940年夏,为了震慑穿着丁字裤肆意上街扰民的日本人,赵明福与几个玩伴,用装着大便的纸包做子弹,袭击日本人住宅。最终使得日本人收敛。
如果没有东四牌楼,赵明福的命早就交给阎王爷了。60多年前,一辆气势汹汹的日军坦克朝他碾来,幸好被牌楼的一根大石柱子挡住了。几十年过去了,想起当时的情景,已74岁的赵明福仍恨得咬牙切齿。
幼时险被坦克碾成肉饼
坦克的一侧履带,离他仅半米。一个日本兵从坦克顶伸出脑袋,哈哈几声狂笑后扬长而去
赵明福祖籍山西,1935年,4岁的赵明福跟随父母来到北平,一家人靠做小买卖维持生计。赵明福从小就得帮着父母做小买卖。
“我家住在东四西边,市场在东四东边。”现早已搬离东四的赵明福老人说,当时,东四东边的大街叫猪市大街,西边的大街就是一个集贸市场。赵明福每天往返于家和市场间。
“如果牌楼不拆,被日军坦克撞击的痕迹肯定还在!”赵明福回忆道,1939年夏天的一天中午,他从市场回家吃饭,走到东四牌楼时,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铁甲车来了!”街上很多人慌忙躲闪。当时,人们把日军的坦克俗称为铁甲车。两米多高的一个庞然大物,向东四路口开来,履带所过之处,碾起一团尘雾。
第一次看到坦克,8岁的赵明福感到很好奇,站在牌楼柱子附近观望。坦克在距他大概十几米的地方,突然方向一转,冲着他径直开来。
赵明福完全没有想到坦克会突然扭头改变方向。
他慌忙向后倒退,不料脚下不稳,一屁股摔倒在牌楼柱子后边。几乎同时,坦克前身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赵明福吓得闭上眼,心想,“完了,我肯定被碾成肉饼了”。
等他睁开眼,看见坦克的一侧履带,离自己仅半米。原来,牌楼的柱子石墩挡住了日军的坦克,上面还有一道很深的凹印。一个日本兵打开坦克顶部,伸出脑袋,冲他哈哈几声狂笑,驾着坦克扬长而去。
当时,路口还有几名行人,都被这个场景吓呆了。
一个50多岁的大伯把他扶了起来,叹息地说,“亡国奴,耻辱呀!”之后,渐渐长大的赵明福明白了,在街上扛枪列队、横行霸道的是日本鬼子,很坏,是专门来欺负中国人的。
“屎弹”袭击日本人住宅
有了这次胜利,赵明福坚信,只要反抗,就能打击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1940年,9岁的赵明福开始上学。他对日本人的痛恨也与日俱增。
当时,赵明福家所在的喇叭胡同口有一个东四商场大院。前院住着北京居民,后院则住了十几个日本人。胡同里一到晚上就冷冷清清,惟一的娱乐就是布店的话匣子(半导体收音机)。
每天傍晚开始,男女老幼聚集在胡同口,坐着小板凳,摇着蒲扇,听话匣子讲评书。可这惟一的娱乐活动,也被日本人搅乱。
每天话匣子挂出来后,住在东四商场大院的几个日本男人也出来。他们光着身子,只在腰里及下身缠着布条,类似于现在的丁字裤。这让居民们非常尴尬。
更气愤的是,他们还时常牵出一条大狼狗,放肆地在狭小的空地上玩耍抛“手球”。日本人叽里呱啦的叫喊声及狗吠声,淹没了话匣子的声音。胡同居民敢怒不敢言,只得早早散去。
“一定要想办法教训日本鬼子!”赵明福和几个玩伴暗下决定。
日本人住宅的后窗户就在喇叭胡同里头。傍晚时分,日本人再去骚扰听话匣子的居民时,赵明福就带领几个伙伴,先从公厕挖来大便,用纸包好,悄悄绕到日本人住宅后面,留一个人在屋角放哨,大个儿的蹲在窗户下当人梯,把小个儿的托起来。上边的伙伴把装有大便的纸包,使劲往窗户里扔,扔完后大家撒腿就跑,动作协调,配合默契。
一连扔了十几天,日本人终于明白“屎弹”的含义,不再穿着丁字裤打扰人们的娱乐。有了这次胜利,赵明福坚信,只要反抗,就能打击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战败日本兵挨打不吭声
赵明福觉得很解气。在他的记忆里,日本投降,就是日本人沿街甩卖家具
在赵明福幼年的记忆里,还有一件事让他难忘。
抗战刚胜利,一个日本兵骑着一辆摩托车来到齐化门(今朝阳门)附近时,一名30多岁的中国小伙子,一个箭步冲到路中央,双臂一横,摩托车一个急刹车,当即就停了下来。日本兵跳下车,中国小伙子冲上前,抡起胳膊,“啪啪”两声脆响,小伙子给了日本兵两个嘴巴。日本兵低头不语,后来开车离去。
“真解气呀!”赵明福正好目睹了这一幕,赵明福回忆说,日军在节节败退时,北平城内的日本人也开始悄悄为撤离做准备。街头到处摆摊低头贱卖家具、衣服等物品,从东四到北新桥一条街,全是日本货。
当时秩序井然,殴打辱骂日本人的现象很少看到了,日本人卖东西,中国人也给他们钱,不少穷人都买了很多日本货,赵明福家就买了一个日本的话匣子。卖了大概有两三个月,一直到抗战彻底胜利。
■资料
东四和西四赵明
史料记载,东四和西四元朝时叫大市街,热闹红火,已成为繁华商业区,自打分别有了四座牌楼后,老百姓渐渐直呼大市街为四牌楼。
当年,东四牌楼还矗立在东四路口,东西南北四个街口各有一座“三间四柱三楼”的冲天式大牌坊(间,指柱与柱之间的通道;楼,是指飞檐起脊的顶部)。
四根柱子的底座均是石头墩子,一米见方,两米多高,石墩四角均包有角铁。
20世纪50年代,为了扩建马路,东四牌楼和西四牌楼均被拆掉,牌楼没了,叫法也省了,就成了现在的东四和西四。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公冶祥波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郭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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