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8月31日电(新华社记者陈键兴)从财力、物力上捐助祖国抗日,是华侨抗日救国运动的核心内容,也是海外侨胞对抗战胜利做出的重大贡献。
战时华侨主要从捐款、购债、侨汇等方面直接捐助祖国政府。捐款除逐月义捐外还有航空捐、救灾捐、寒意捐等种类繁多的特别捐。战时华侨购买了大量祖国公债,后来,由于国民政府战后无力偿还公债本息,决定以万分之一到十万分之一的兑换率实行一次性“偿清”,华侨认购的巨额公债等于无偿捐献。
抗战时期,华侨对祖国的捐助究竟有多少?数字无法准确统计,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当女侨胞叶莲英将拍卖自己的金银首饰所得3万元捐献祖国,并表示:“只要祖国战胜,我饿死无妨”时,谁听了能不为之动容!
这就是抗战中的华侨!
今年84岁的庄炎林是福建厦门人,新加坡、马来亚归侨。他回忆:“淞沪抗战后,祖父传下来的上海‘庄成春商行’和父亲任董事长的上海泉漳会馆、泉漳中学成为了支持抗战的福建人的据点。在那里,我亲眼看到大家筹集款项和救援物资、制作军用棉衣等供应抗日战士的各种物资的场面。”
“我父亲庄希泉是著名爱国侨领。抗战全面爆发前后,他奔走于菲律宾、香港、上海等地,号召海外侨胞同仇敌忾、抗日救亡。1938年到1941年,父亲在香港主持福建救亡同志会,救济难民。”
“1937年日军大举进攻上海,刚刚初中毕业的我加入了上海童子军战时服务团,参与当地救济难民的活动。印象非常深刻的是1938年的一天,童子军在上海‘大世界’附近搞活动,突然一颗炸弹从天而降,就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砸出了一个比一幢房子还大的坑。”
“1942年,父亲在撤离香港时,有一批族产寄在友人家里,他想设法运出来变卖了,可以支援我们的抗日游击队。当时,我和父亲都在广西桂林。我们和柳州地下党员梁林等,一共7个人,从桂林走到柳州,又辗转到广州湾,就是今天的湛江,最后到达澳门。一路上,岗哨林立,只能走小道,花了10多天。”
“到了澳门以后,由我和另外两人潜到香港,把家产全部运了出来,大概有二三十大箱,装了一艘机帆船,偷渡过日寇封锁线,最终运回了内地并全部变卖掉,所得款项后来全部交给了中共广西省委。”
“当时,摆摊义卖募款援战在华侨中十分盛行。许多侨胞跟我们家一样,家里几乎什么都不留,工厂、店铺转手他人,甚至故衣旧物、锅碗瓢盆、家具都拿出来了。”
出生在印度尼西亚的夏之秋今年75岁,原籍上海,抗战时参与组织募捐援战行动。他回忆说:“父亲当时担任当地一所华侨学校的校长和教师工会秘书,参与组织由学校董事会、当地侨社、南侨总会在印尼的分支机构联合举办的各种募捐活动。”
“我常常去学校看募捐晚会,虽然还不太懂事,但感人的场面却是一生难忘。一场演出结束前,主持人在台上说:‘国内同胞正在日寇铁蹄下受苦,水深火热,希望大家热心捐助。’话音刚落,很多的观众们当场摘下金戒指、项链、玉饰之类,就往舞台上抛。”
“当时,募捐活动还走上街头。南洋流行舞狮,演出队伍到各家商铺去筹款。舞狮师傅很卖力,侨胞们在商铺二楼用长杆把一大包捐款伸出来,舞狮师傅表演起特技,腾空摘下。”
夏之秋说:“放学后,我会拿着学生证到募捐站换取募捐筒,然后到各家商店去募款。一般,商店老板都早早准备好了一迭迭的银币(5分以上,荷兰盾)和铜币(2分),当时钞票很稀罕。有的一次就捐了250块钱,要知道,那个时候250块钱相当于一个保姆9年多的工资。”
夏之秋退休后,着手收集有关华侨抗战的史料。他说,菲律宾妇女薛素丽与丈夫吴清河把自己攒下来结婚用的3000元全部捐献抗日;马来西亚许多在橡胶园、锡矿做工的华侨妇女,收入很低,每日才一两角钱收入,但往往倾囊义捐;有一位女侨胞在《星洲日报》登征婚启事,唯一条件就是对方须先购买万元救国公债;缅甸仰光女侨胞叶秋莲将住宅和财产全部变卖,捐助抗日,自己分文不存,削发为尼,清贫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