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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市首任卫生局长严镜清因病医治无效辞世,享年99岁。其遗嘱中称:遗体捐献后就是无名氏。
逝者:严镜清
性别:男
终年:99岁
籍贯:浙江
昨天上午,小雨。海淀区茂林小区,99岁老人严镜清的遗像静静地矗立在家中,和亲友们做最后的告别。
从1987年到2005年8月31日夜因高烧被送入友谊医院急救,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市首任卫生局长严镜清在这套裸露着斑驳水泥地,甚至连防盗门也没有安的三居室里度过了人生最后的18个春秋。
楼里开电梯的邸大姐说,严老去医院的那天晚上也是坐这部电梯,他坐在轮椅上,还冲她摆了摆手,像是说再见。
但老人没有再回来。9月6日凌晨,严镜清因患老年肺炎医治无效与世长辞。同时,他也实现了生前遗愿———把完整的遗体捐赠给首都医科大学,无条件用于医学教学和研究。
97岁高龄正式入党
严镜清1926年在燕京大学读协和医学院预科时,曾秘密加入了地下党组织,但一年以后,在军阀的镇压下,北平作为“白区”,党组织几乎完全损失了,他与党失去了联系。
儿子严天南说,之后,父亲一直以无党派人士的身份出任医学教授,并在新中国成立后出任北京市的首任卫生局局长。1979年,父亲还加入了农工民主党。
但严镜清一直以来的夙愿是,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严天南记得,父亲常说,“我一直为党工作,希望走的时候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离开。”
2003年6月,97岁的严镜清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年初曾想去青海灭鼠疫
严镜清晚年坚持每天看报,家里订了6份报纸,但他还是常常和老伴一起出去散步,走到木樨地桥头,去看阅报栏里的报纸。其实和家里的报纸是一样的,但他要看两遍。
二儿子严昭南说,最近一年父亲行动不太方便了,却还惦记着阅报栏里的报纸,“他有两次对我说,你去阅报栏看看,我觉得那里的和我看的内容不一样。”
今年年初,严镜清从报纸上看到青海出现人鼠疫。“他把我叫过来,说自己写了一份防控疫情的报告,要我用电脑打印出来交给市政府。”严天南还记得那份报告里父亲的请求,“我虽然年纪老了,但我对鼠疫防治比较熟悉,我想还能到一线去,做点工作……”
报告被看作一个单纯的老人的愿望被孩子们收藏了。“交”完报告一家人吃饭,父亲告诉要离开的孩子,“不要惊慌,鼠疫政府可以控制得住。”
病重时拒绝插管抢救
严镜清很少有病,更少吃药。老年时每次生病,他都坚持去友谊医院。“那是父亲亲自参与选址、筹建的医院。”严天南说。
8月31日夜,严镜清因高烧被送入友谊医院急救。9月1日,他病情恶化,医生建议肺部插管急救,否则很难坚持过6个小时。但他曾在遗嘱中说,在他昏迷或临终状态时,不必采取积极抢救,只采取减少病人的痛苦措施即可。守在身边的二儿子严昭南和孙子严峻替老人选择了用药物和无创呼吸机来延缓生命。
遗体捐献自称无名氏
1999年,严镜清立下遗嘱,“当我在医院去世时,只要临床医师宣布我已死,就在同一时刻,我的遗体就捐献给国家,作为医学科学之用……不再是我的,是无名氏的。此时,要紧的具体行动是从速将遗体送入太平间冰冻,以减少死后变化。”如今,他的遗体已经被保存完好地运送到首都医科大学遗体捐献中心。
昨天,严镜清的儿子和孙子回到他曾经生活的小屋,衣柜里整齐地叠放着老人生前的衬衣,袜子、床单、浴巾,甚至还有洗干净的棕色鞋带,玻璃水杯。有人问,“遗体都捐了,你们以后怎么凭吊老人?”严天南坐在父亲生前用了多年的黄漆书桌前抬起头看着相框里的父亲,说“父亲还在我们心里。”
本报记者 魏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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