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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月份,安徽省颍上县十八里铺镇桅杆村召开第六届村委会组合竞选大会,村民王家国击败了竞争对手李应奎当选为村主任。 资料图片
“组合竞选”首倡者安徽省社科院辛秋水研究员在竞选现场讲话。
参加投票的村民正行使自己的选举权。
十八里铺镇镇长向新当选的桅杆村第六届村委会全体成员颁发了当选证书。
本报记者 钱昊 平安徽报道
两旁长满高粱的一条村路上,一辆挖土机轰隆,几名村民正铺着碎石。
“这是陈主任他们的功劳。”9月13日上午,安徽颍上县闫邢村农妇曹芳云边剥黄豆边指着蜿蜒向远处的那条村路。
“以前的村委会什么事都不管,现在陈孝军和他的班子是我们自己选出的。”曹芳云说,“他们上来就把修路的事落实了,怎能说他们不好呢?”
闫邢村选举委员会主任朱家友介绍,陈孝军于今年4月当选村主任。但与以往“海选”方式不同的是,陈孝军在一种叫做“组合竞选”的基层选举中获胜,最终带着自己挑选的村委班子成员走马上任。
至今年9月,这种成型的“组合竞选”村主任的基层选举方式在安徽省颍上县已试点了三年半。
“由于组合竞选的班子选举前要公示,为了选票,候选人是不敢将自己的亲戚同宗族拉进班子的。”“组合竞选”理论创始人、安徽省社科院研究员辛秋水认为,这种选举方式有利于减少“一人腐败进而造成集体腐败”的几率,同时也利于村委班子的团结。
辛秋水说,在今年安徽省第六届村委会换届选举中,这种“组合竞选”方式已扩大到七个县进行试点。
村官和“班子”同进退
闫邢村是个4000多人口的大村,共6个自然村,1270人有选民资格。
村选举委员会主任朱家友介绍,3月1日起,按照《安徽省村民委员会“组合竞选”试点规则》,闫邢村11名选举委员会成员开始登记选民,自由推选村委会主任、委员候选人的提名名单。
“闫邢村每个选民可提出2个村主任候选人和5到7名村委会委员候选人名单。”朱家友说,获前2位提名数的村主任候选人将最终成为正式候选人。
最终,闫邢村一共推选出了11名主任候选人和57名委员候选人。票数排名前两位的陈孝军和朱巨宏被确定为正式的主任候选人,他们分别得了934票和142票。
而按照相关规则,2名正式候选人产生后,将分别负责组合7名村委会委员候选人组成“候选村领导班子”,并于正式选举前公示。
“我肯定要选那些在群众中威望高、口碑好、能力强、人缘广的人进入我的班子,这样的人对工作有利,也能为自己拉选票。”正式候选人之一,陈孝军道出了选班子成员的主要标准。
陈孝军将上届村委会5个成员的3人组进了自己的班子,其中没有包括群众意见较大的上届村委会主任朱巨喜。
朱家友介绍,正式选举开始后,得票多的将当选村主任。所有选民随后会对他班子中的7名候选村委员再分别进行一次投票,按票数进行“7选5”差额选举,但当选的村委委员必须票数过半。
通过选民第一次投票,陈孝军以631票对241票击败了对手朱巨宏,成了闫邢村第六届村民委员会主任。
但最终陈孝军班子里共有三名村委员候选人因为没过半数而被淘汰,这样,闫邢村最后选出的委员是4名,比计划的5名少了一个。
“残酷。”负责颍上县村委会换届选举的副县长崔黎听到很多类似对组合竞选的评价。
崔黎解释,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以前海选采取累计计票方式,选不上村主任还可以继续参选副主任、委员;而实行“组合竞选”后,村主任候选人一旦落选,相应班子成员如未能同时进入对手班子的话亦面临彻底落选。
“选出有利于工作的班子”
“可以说,以前我们的选举注重选能力,而组合竞选更注重选班子,选出一个利于工作的班子。”辛秋水认为,以往的海选具有很大盲目性,农村是个熟人社会,范围很小,即便都是能人,如果冤家对头被选进同一个班子也会影响团结,不利于工作。
与闫邢村相距10余里的瓦房村有1800多人,今年40岁的村主任吴天耕是从上届村主任的岗位上连任的。这次换届选举时,他重新组合了两名村委,原来的三个村委一个也没要。
“不能说上届几个人不能干,但他们家里事太多,确实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村委会的工作上,我只好另寻搭档。”
这次,在正式选举之前,吴天耕就组合了几名责任心强、工作能力被人称道的人进入自己的班底。
陈孝军对上述观点表示赞同,“如果我把与自己不和的人组进班子,以后工作还怎么开展?”他的另一个考虑是“要考虑候选人分布的均衡性,”他组合的7个人分布在6个自然村,每村都有,而这一点是“海选时选民无法预见也无法实施的”。
辛秋水认为,“组合竞选”还有一个好处是,可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将同一宗亲的人选进班子,降低村班子集体腐败的概率。
一个事实是,在闫邢村的4000多村民中,朱姓占据了2000多人。此次落选村主任的候选人朱巨宏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上届村委会主任朱巨喜的堂弟。
“不能把这个村主任让别家的人当了。”朱巨宏在竞选时受到了朱巨喜的叮嘱。
朱巨宏最终在竞选时将朱巨喜组进了自己的班子,同时被组进班子的还有5个朱姓人员。
但诸多村民对朱巨宏班子中的朱巨喜在担任上届村主任时,“救灾物资分配不公,变卖村资产去向不明”存有意见。
本届村委副主任、上届村委委员兼文书李国才认为,上述意见导致了上届村委班子的不团结,后来开会连个记录都没有,整个村委会根本无法工作。
“把那样的人都组了进去,虽然都姓朱,但我没有投朱巨宏的票。”村民朱家友说。朱巨宏和他的班子最终全部落选了。
9月14日中午,朱巨宏这样反问记者:“村里群众对他(朱巨喜)的意见那么大,我把他组进来了,还在外公示那么多天,一般人会选我吗?”
营造一个民主氛围
“为了3月28日选举当天的那次竞选演讲,我从2月27日村里召开换届选举工作会时就开始准备。”陈孝军说,那天早上5点多就起床洗脸、刮胡须。
按规定,每个主任候选人都要发表10分钟的竞选演讲。第一次面对千人发表竞选演说,陈孝军心里有点紧张,现在他已经忘了当时说哪些话了,“一开始我作了一下自我介绍,后来好像说了一些大家如果选我我能办什么事情这样的承诺。”
头一天晚上下了小雪,有点紧张的陈孝军觉得冷,下了演讲台又将夹克衫的拉链向上拽了几下。
与他不同的是选委会主任朱家友热得把衣服都脱了,他们选委会11个人天不亮就到学校布置会场了,用石灰将操场划成6个区域以供6个村庄的选民聚集,然后又把教室里的板凳全部搬到操场上,一直到上午10点多才把会场布置好,这时选民也陆续来到,最终实到了872名。
“前几届我都是选委会委员,但我们从来没见过还有竞选演讲的。”朱家友觉得这种做法很新颖,“通过演讲也能反映一个人的水平。我们当然是很希望这种做法能保持。”
“这当然好,两个人都站在台上竞争,才公平嘛,以前哪能看到这个。”村民曹芳云说。
“但从目前看,竞争中的获胜者一般都还是靠平时积累的品德来左右选民的选票,靠演说获得选票的情况还比较少。希望今后的候选人能更多地靠演说在竞争中获票。”灵璧县委书记储诚胜有这样一个期望。
学者辛秋水更从理论层面上评价了这种“竞选”的做法:“营造了一个民主氛围、民主环境、民主心理,培养了广大村民的民主意识,锻炼了农民当家作主的能力和素养,使选举者通过这种选举对民主与自治有一个更深的了解和认识,被选举者也因此会认识到通过公平竞争得到的机会来源于村民。”
“在野”监督“在朝”
2003年夏天,淮河流域洪灾泛滥,王岗镇新安村流域一条小河里的一片柳树被淹死了。
新安村当时将死树卖了3200元钱,但这一举动遭到了原支书的不满,认为新一届村委会私自变卖了集体财产,告到了镇政府。去后才知道村委会的举动是镇里决定的。
“他那次没有选举上就一直在监督着我们,看我们有没有违规的事,就连私事也管。”2002年3月,通过“组合竞选”上任的村主任高明说,今年上半年他嫂子去世了家里起早将死者火化后回家办丧事,原支书又以“不按规定火化”为由上告,结果又告空。
“有了他在监督,其实对我们的工作是有很大作用的,我们现在尽量做到村务、财务公开,不给他留下把柄。”高明说:“有人监督,我们会少犯错误。”
无独有偶,颍上县十八里铺桅杆村主任王家国也有同感。他是今年1月29日击败了竞选对手李应奎当选为村委会主任的,李应奎的那个班子对他们这个村委会的行动也就更加注意了。
“以前也从来没见过他对集体事情这么关心过。”王家国说。当地的人都笑称,“组合竞选培植了一个在野党,无时不在监视着在朝者。”
“现在的情况看来,有些地方的落选者确实能对村委会的工作起到监督作用。”辛秋水说,不过一开始进行制度设计时并没有这样考虑,算是一个额外收获。
“组合竞选”的前世今生
“组合、竞选是现代民主选举制度的基础,组合竞选就是吸收了现代民主选举制度的法制精神。”
最初的制度设计者,今年78岁的辛秋水说,这种选举方式一开始叫“组阁竞选”,后来逐渐改叫“组合竞选”。
辛秋水介绍,该竞选制度的原意是“推选出4套班子供选民多轮选举”,以达到更佳效果,但现在在实际操作中为“减少麻烦”,已变成“推选出2套班子供选民选举”。辛秋水说,对此他“不是很满意的”。
1989年1月,辛秋水主持在岳西莲云乡腾云村进行了第一次民主选举。
当年腾云村推选的主任候选人是4个人,而村委会组成人员则不经过村民推选,由主任候选人在全村范围直接等额“组阁”。
但这与1988年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试行)》中“差额选举”的规定相抵触。
于是,腾云村在1995年换届选举时改成了差额选举。并且已经不再使用“组阁”字眼。
1998年在安徽省来安县邵集乡8个村试点时,又进一步改进做法,将主任候选人直接组合改为先由村民推选、再由主任候选人“组合”,实现了村民的直接选举。
至此,组合竞选制完全符合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试行)》的“直接选举”、“差额选举”两大主旨精神。
“组合竞选”制成型之后的第一次试点于2002年3月落到了颍上县王岗镇新安村。村民高明通过“组合竞选”方式在那年成为村委会主任,并且在今年安徽省第六届村委会换届选举中和他的原班人马成功连任。
在2003年补选中采用“组合竞选”方式产生的王岗镇郑湾村村委会成员在今年也一个不变地均获连任。
新安村和郑湾村是颍上县之前仅有的两个实行过两届“组合竞选”的村委会。
来自乡镇的阻力
“以前那叫什么选举,就是乡里指定一个人,大家随便画,现在可是正经的选举。”9月10日晚,灵璧县杨疃镇邱庙村农民邱以宏这样看待选举。
同样是感受到“组合选举”带来了变化,但在普通村民和部分乡镇领导的眼中,“这种变化”是不同的。
“都让村民选了,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干啊?”颍上县曾有乡镇领导向副县长崔黎这样发问。
“烦那个神干什么,用自己的人不好吗?”颍上县十八里铺镇的几位党政副职曾这样反问镇党委书记叶克连。
“应该说以前的选举因为只是选一个人,上级乡镇政府操纵选举的难度要小些,现在是在选一个班子,谁再想操纵选举难度就大多了。”崔黎说。
崔黎认为,因为这种不规范的操作一直存在以致于很难一次消除,直接造成了一些乡镇党委政府对组合竞选存在思想上的抵触。
“组合竞选”制目前比较直接的意义就是利用本身的优点和“运动”的力量将旧的不规范的操作进行一步到位的清理。
“其实他们是不想这么搞,只不过不好跟我明说。”灵璧县委书记储诚胜说这反映了一部分乡镇干部不想放权,因为海选时只选一个人比较容易暗箱操作,很多候选人都是乡镇党委提出,下去问一下,一般村民没有什么意见就通过了。
“组合竞选的最大阻力来自乡镇”,辛秋水通过调研后也指出了同样观点。
安徽扩大试点
安徽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张春生是“组合竞选”制的力推者,他认为,要建立民主社会,必须要有秩序突破。
在今年初安徽省第六届村委会换届时,安徽省制订了《安徽省村民委员会“组合竞选”试点规则》。
安徽省阜阳市四个区县部分乡镇在今年的村委会换届选举中,进入试点行列;组合竞选制的发源地岳西县和灵璧县开始在全县所有的村推广。
张春生认为,一步跨入完全民主制是不可能的,改革要从微观起步,就中国的国情来说,微观的选择点是农村。
张春生说,“采取村民自治形式,从农村的底层进行民主政治的实践,是最佳的选择方案。组合竞选制是在充分的理论支持和系统的实践检验基础上积累和创造出来的,它具有其他模式所没有的优点,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科学规范、公平合理、简便易行,必将成为中国农村基层社会民主选举的最佳模式和不二选择。”
安徽省民政厅基层政权处处长周大群则表达了这样的观点:“组合竞选是基层民主选举的方式之一,我们谈不上支持也说不上反对,我们允许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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