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的聋哑孩子与家人团聚 本报记者 赵滨 摄

见到父亲失声痛哭

　　聋哑青少年被骗到长春，在威逼下结伙盗窃；长春警方连续解救其中5名；本报记者亲历警方行动过程

　　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选择来到长春？目的又是什么？

　　在街头感觉自由逍遥的刘朋和王军，在与警察简单的手语交流之后，为什么跪地不起号啕大哭？

　　曾经有人向他们这样描绘我们的城市：这里有好吃的，有好玩的，还有挣钱的好工作。然而这个美丽的描述背后，险些让这两个年轻人付出一生最痛苦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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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3日10时，当王林与韩亮因涉嫌盗窃被带进公安局时，两名聋哑人不停地向民警打手势，精通手语的民警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救命！我们是被骗到长春当小偷的，我们要回家！”原来，长春市公安局反扒窃大队三中队民警在火车站执勤时，抓获两名涉嫌盗窃的聋哑人，当场缴获现金280元、手机一部。民警与两人进一步“交流”后得知，王林和韩亮都来自山东省胶州市，他们是被骗到长春后，被迫当了小偷。

　　就在这时，一条协查通知由绿园区公安分局普阳街派出所传来：南京市的刘海元、王广鹏到长春来寻找失踪近两个星期的聋哑儿子刘朋、王军。

　　警官们分析，刘朋与王军很有可能和王林与韩亮一样，被某个团伙骗来长春，被迫从事盗窃。至于他们背后的犯罪团伙，可能比想像的还要复杂。

　　俩父亲苦寻失踪聋哑儿

　　“我儿子刘朋与王军同在一个企业打工，9月3日两人突然失踪，失踪的还有他们同事杜龙。”刘海元对民警说，正当他一筹莫展时，9月10日，他突然接到一个来自长春的电话，称刘朋在长春挣了很多钱。据此，两家人从南京赶到长春，但寻找多日未果，最后两位父亲到普阳街派出所报了案。

　　被解救俩聋哑儿跪谢民警

　　民警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在绿园区普阳街一带经常有聋哑人出现。

　　9月13日22时，记者随同民警一同巡逻至绿园区人民医院门前，发现三名男孩从网吧走出来，形迹可疑，在民警用手语表示身份时，三个人突然推倒民警，分两路逃窜，民警在记者的合作下将两名男孩控制住。

　　在派出所，民警让他们写下名字时，他们分别写下了刘朋、王军。经反复核实，他们正是刘海元、王广鹏的儿子。得知一会就能见到父亲时，两人流着眼泪给民警跪下。

　　刘朋简单“讲述”了他们的经历：他们是被人以找好工作为名，骗到长春，然后在别人的威逼胁迫下从事盗窃活动。逃脱的那个男孩就是一同被骗来的杜龙。

　　王林、韩亮、刘朋、王军，警方解救的这4人，最小的17岁，最大的20岁，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与社会和别人的沟通和接触明显偏少，思维和行为方式非常简单。

　　目前，警方正对涉案人员进行追查。至记者截稿时获悉，被骗来从事盗窃的杜龙也找到了。

　　上网结识恶人 开始噩梦经历

　　有人专教他们偷技，偷不到东西就要挨打

　　在派出所，记者通过笔和纸从王林那了解了他被骗到长春的经过：他与聋哑同学韩亮经常一起上网，结识了一聋哑人冯某。9月10日下午，冯某说带他们出去玩，随即把他们交给另一聋哑人乔某。乔某一番好话把他们带到了长春，乔某请他们吃饭、洗澡、上网。这样的好生活，只有半天。一个聋哑人开始对他和韩亮展开“培训”，教他们偷东西。两天后，乔某便强迫他们出去偷，他因不肯出去而挨过一顿打。

　　20岁的王军是今年9月3日在去单位时被一个南京的聋哑“朋友”“带出去玩”的，从南京坐火车到了长春。此后，他和另外10多名聋哑人在一30多岁男子的带领下开始行窃。有人专门教他们各种偷技，偷不到东西就要挨打，王军逐渐屈服了。

　　一个犯罪网络 一个精密组织

　　人人都用假名或小名，分工明确，还对偷得多的成员提供性服务

　　长春市公安局反扒窃大队三中队中队长刘俊发对记者说，目前有专门诱使聋哑青少年从事盗窃活动的犯罪网络，这种现象在全国各地都很普遍。这些团伙把拐骗来的少年集中在大、中城市内，由专人带领或管理，在车站、商场等地疯狂进行盗窃活动，同时他们利用身体缺陷或年龄优势逃避警方打击，有的团伙多达几十人，流窜全国各地，他们管理严密，成员之间互不了解，人人都用假名或小名，一旦失手也不会累及其他成员，组织内分工明确，有人专门负责盗窃、把风等，内部还有人专门负责做饭，打扫卫生，甚至内部还对偷得多的成员提供性服务。（文中聋哑青少年均为化名） 本报记者 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