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祖谦

　　18日大选或许是德国战后最为重要和奇特的选举。说它重要是因为这一选举的结果决定德国能否在新一届政府领导下实行改革，重塑德国社会和经济；说它奇特是这一选举不仅没有产生联邦议会明显的多数政党(或多数政党联盟)，而且是两大对立的总理候选人——默克尔和施罗德都声称自己是胜利者，前者所领导的政党得票率位居第一，后者竞选成效显著，把选民支持率的差距从5月份落后17个百分点缩小到一个百分点不到。

　　但如果对选举结果仔细盘点，人们就会得出结论：德国这次大选得票率名列前茅的两个政党都是实际上的失败者。首先，基民盟本次大选的得票率是该党历史上最低的，而社民党的得票率是1990年以来最低的。其次，今后无论这两大政党以谁为主实现组阁都难以推行本来呼之欲出的改革计划和对现行的外交政策作重要的调整。

　　默克尔在竞选中大打改革牌，其结果表明她的这一策略有点笨拙，一方面吓退了不少担心在改革中切身利益受损的选民(据说，在基民盟内部也有人批评默克尔把改革“说过头”了)，另一方面，被政治经验老到的施罗德趁机利用。用《国际先驱论坛报》说法，施罗德对默克尔借机进行“妖魔化”宣传，称默克尔上台后将破坏对中下层居民有利的德国社会经济模式，吓得大批原先支持默克尔的选民转而把票投给社民党和左翼党。施罗德的这一竞选策略虽然颇为有效，但背弃了自己所提出的、也包含改革精神的《2010规划》，从而在政治和意识形态上缩小了自己的回旋余地。再加上施罗德明确表示他领导的社民党不会参加默克尔任总理的大联合政府，社民党很可能从全党的利益出发抛弃施罗德。因此，德国前财政部长拉姆斯道尔夫说，施罗德虽然是一个竞选高手，但是过几个月人们就不会听到他的声音了。

　　对于默克尔来说，如果组成目前看来可能性最大的大联合政府，其前景也是难以令人满意的。分析家们认为，大联合政府不仅不能实现她竞选中提出的改革主张，在外交上更可能受到社民党的牵制而不得不沿袭现政府的政策。

　　因为一般说来，默克尔领导的基民盟将要把外长一职让给合作伙伴——社民党。据报道，美国和英国对德国组成大联合政府的前景颇为担心。美国怕默克尔改善德美关系的主张可能落空。英国首相布莱尔更担心继续同包含社民党成员的德国政府打交道。因为他早已把赌注投给默克尔了。今年访问德国时，布莱尔居然在会见总理施罗德以前就同反对党领袖默克尔会晤，大大地得罪了施罗德和他领导的社民党。

　　非常有趣的是，法国希拉克政府对德国大选的结果却有点暗暗高兴。法国国防部长阿里奥－玛丽对欧洲第一广播电台的记者说，德国人不会允许政府实行完全自由的(社会经济)模式。法国欧洲事务部长凯特琳·科洛娜则说，德国未来政府的构成将有利于维持良好的法德关系。她说这番话背景是默克尔曾公开批评施罗德与希拉克携手抗衡美国，人们由此认为默克尔执政后将拉大与法国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