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罡 本报驻以色列特约记者 徐启生 本报驻埃及特派记者 黄培昭 本报驻埃及特约记者 金谷
以色列积极拓展外交空间
当地时间2005年9月11日下午6时30分,以色列国防军在加沙总指挥部举行告别仪式。在地中海的晚霞中,以色列国旗徐徐降下,它标志着以色列正式结束对这块巴勒斯坦土地38年的军事占领。在完成撤军的同时,以色列对包括阿拉伯国家在内的伊斯兰世界发动了强大的外交攻势。在联大会议期间,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与以色列总理沙龙实现了历史性的握手,穆沙拉夫18日在纽约对犹太人社团发表讲话,提及了巴基斯坦与以色列建交的可能性。9月20日,以色列外长沙洛姆在第60届联大上发言,呼吁包括阿拉伯国家在内的伊斯兰国家扩大与以色列的接触与合作。沙洛姆说,他本周在纽约已经会见了十多个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国家的外长,这预示着中东地区迎来了乐观的时代,以色列与绝大部分阿拉伯和伊斯兰国家之间的铁幕正在被打开,以色列将谋求成为下届联合国安理会的非常任理事国。
对此,一些阿拉伯国家做出了积极回应。突尼斯和摩洛哥两国外长分别邀请沙洛姆访问,以色列与两国的关系很可能在短期内有所突破。约旦外长也表示,巴赫特大使调任回国后,约旦将会尽快派出新任驻以大使。世界舆论对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关系“转暖”非常关注,甚至有媒体称阿以关系开始发生根本性变化。事实真的如此吗?
以为何发动外交攻势
以色列对阿拉伯国家展开的外交攻势是多年来十分罕见的,其深层次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加沙撤军带来了外交机遇。以军撤离加沙不仅比原定计划快,而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这得到了阿拉伯国家的广泛称赞。对以色列来讲,它终于甩掉了两个沉重的包袱,一个是犹太人定居点带来的安全包袱,另一个是违反国际法产生的道义包袱。因此,现在的沙龙政府在外交上有轻松感,说起话来自然理直气壮,而联合国大会的召开又给沙洛姆提供了说话的机会和广泛进行敏感接触的场合。不过,沙龙很清楚,利用大好时机充分开展外交活动是必要的,但在以色列没有结束对约旦河西岸和戈兰高地的占领之前,外交成果必然有限,没有一个阿拉伯国家会因以军撤出加沙就向以色列派出大使。
其次,外交成绩关乎沙龙的政治生命。利库德集团已经严重分裂,其新生代领导人激烈反对撤离加沙这一“纵容恐怖主义的叛卖之举”,眼下的沙龙正处在他政治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他很可能在几个月后的党内选举中丧失领袖地位。对于沙龙联合政府的二把手佩雷斯来讲,工党辅佐沙龙实施撤离计划的任务已经完成,其在联合政府中的地位下降,佩雷斯也在考虑工党的出路问题。在这种残酷的竞争中,外交成绩有可能帮助沙龙渡过难关。
第三,除了国内矛盾,以色列向阿拉伯国家示好有着强烈的美国因素。美国试图让阿拉伯国家明白,与以色列改善关系就等于同世界犹太人改善关系,也等于同美国改善关系。这是因为犹太人在美国人口中的比例虽不到2%,参议员比例却高达10%,众议员比例达到了4%。在“大中东民主计划”的压力下,同以色列改善关系是减轻美国压力的最简单、最合算的办法。另一方面,美国的中东战略要求其尽快督促以色列与所有阿拉伯国家实现和解,这既可以使伊斯兰激进势力失去同美国对抗的主要借口,还可以保障美国在中东巨大的石油利益。美国不希望阿以矛盾影响自己的战略利益。
正是出于以上原因,近来,美国和以色列对阿拉伯国家都表现出了很大的热情。
阿拉伯各方各有打算
以色列长期以来在伊斯兰世界一直处于孤立地位,在伊斯兰世界的几十个国家中与以色列有正式外交关系的只有埃及、约旦和土耳其等几个国家。在阿拉伯世界,巴勒斯坦、埃及和叙利亚的态度则直接影响到阿以关系的改善。
对巴勒斯坦领导人阿巴斯来讲,以色列甩掉的包袱正是他必须挑起的担子。“一个政府、一杆枪、多种声音”不仅是阿巴斯的多年追求,也是对建立一个世俗的、民主的巴勒斯坦国的基本要求。犹太定居者和以色列军人全部离开后,巴勒斯坦人在加沙的生存空间增加了1/3,但阿巴斯身上的担子却增加了不知多少倍。如何应对哈马斯的挑战、如何在明年1月的立法委员会选举中保持法塔赫的绝对优势地位,如何满足法塔赫新生代越来越强烈的权力欲望,如何显示民族权力机构有能力管理完全属于巴勒斯坦人的加沙、从而为下阶段的“土地换和平”奠定基础,是他的当务之急。
因此,阿巴斯顾不上外交,也没有必要操心外交,内政就是他的一切。
对于中东政治格局是否会因以色列的外交行动而得到改善,埃及存在多种观点:《消息报》文章指出,以色列正“倾其所能,力图在阿拉伯世界撕开一个口子”以“优化自己的生存环境”;有学者认为,现在以色列手中可打的牌很多,还有美国在背后撑腰,它的外交举动将影响地区格局;更多的分析人士则认为,以色列的一切举措都是在政治和外交上“作秀”,想用尽可能少的付出,换得尽可能多的收获。而埃及乐于做有关国家的工作来缓解阿以之间的紧张对立情绪,这样一来可以使埃及摆脱备受孤立的尴尬局面,恢复其在阿拉伯世界的大国形象;二来可以借此发挥政治上的独特影响,在中东地区事务和阿以之间纵横捭阖;三来可以在日后收获更多的和平红利和经济利益。
在中东有一句名言———“没有埃及(参与)就没有战争,没有叙利亚(参与)就没有和平”。这说明叙利亚一直在中东保持着传统的政治影响。9月10日,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首次会见了巴勒斯坦十大武装派别的驻叙代表。在会晤中,巴沙尔要求巴各派保持团结,“集中力量为争取建立定都耶路撒冷的独立的巴勒斯坦国而斗争”。此事足以说明叙以矛盾仍十分尖锐。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是:在2001年“9·11”事件和2003年伊拉克战争后,美以轴心在中东地区发挥着主导作用,以方彻底改变此前以谈判换安全的政策,转而追求搭乘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反恐“快车”,以反恐为借口重点打击反以势力,压迫有关阿拉伯政权做出重大退让,或拖延实质问题的解决,从而实现一种以强阿弱的不平衡的和平。在此情况下,叙以关系很难得到有效改善,叙利亚仍将在很长时间内扮演反对阿以关系正常化的主角。
阿以关系缓和对各方有利
从以色列自身来讲,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它愿意与阿拉伯国家改善关系。以色列地域狭小,但以色列人和世界犹太人的技术资本和金融资本十分雄厚,他们渴望同周边阿拉伯国家发展互利合作。在以色列人眼里,向阿拉伯国家输入技术和资金等于扩大了犹太人的活动空间甚至生存空间,是以色列领土的无形扩展,何况紧密的经济联系必然会带来长久的和平。
阿拉伯国家地域广阔,资源丰富,但目前发展水平不尽如人意。干旱的自然条件为以色列的旱地农业技术提供了巨大的市场,即便在关系微妙的今天,几乎所有阿拉伯国家都在使用以色列的滴灌技术,无论是在利比亚沙漠还是在卡塔尔人造绿洲,人们都会看到通向植物根部的细细的黑色塑料管。以前,阿拉伯国家如果接近以色列将在阿盟内部受到孤立,因为阿拉伯各国认为以色列侵占的领土是阿拉伯世界的一部分,这牵扯到阿拉伯人的尊严。但现在,任何一个阿拉伯国家都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至于阿拉伯的整体利益则放到阿盟这个大论坛中去体现。
阿拉伯困局仍将困扰以色列
分析人士指出,目前的阿以关系只能称为松动,而不是进展,因为以色列同阿拉伯国家和其他伊斯兰国家的关系还没有恢复到十年前的水平。它们的关系能否得到改善取决于巴以、叙以和黎以这三大矛盾。正如巴基斯坦外长所说,阿拉伯国家和其他伊斯兰国家都在密切关注以色列结束对加沙的占领后是否继续走和平之路。可以说,真正意义上的巴勒斯坦国一天不建成,阿以关系很难得到实质性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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