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7月9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对“饶颖告赵忠祥案”管辖异议作出终审裁定,撤销北京市丰台区人民法院“人身损害赔偿纠纷案”的民事裁定书,发回北京市丰台区人民法院重审裁决。此裁 定后,众多媒体描述:“饶女士非常激动,在法庭上就高喊:‘法院的判决不公正!’”饶颖向媒体称,“我很伤心,一出法院我都跪在了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的门口,并且放了一段与赵忠祥的录音,这是大家都听到的,我没有说谎!”7月16日,饶颖由此召开媒体见面会,让录音资料进入“媒介市场”。真正的司法程序尚未走完基本的步骤,故事已经进入高潮。在媒体与诸众对名人绯闻的狂欢中,我们曾经疑问,饶颖这个名字还会在公众注意力范围内停留多久?但两个月过去,答案仍未明朗。
众多观众由此感叹的是,赵忠祥在他们心中形象的破坏,他那样充满感情而浑厚的声音在大家心里已经成了一种符号。现在这符号突然因为饶颖出现,突然因为众多媒体的参与受损,眼看就要坍塌了。作家梁晓声在那本《岁月随想》的序里,曾定义赵忠祥为“普通的名人”——他说,“另一些人的知名度,却完全超出了专业领域或职业范围,被最广大的民众所熟悉,就像熟悉自己的老朋友一样。他们的名字与广大民众之间有一种亲和关系。他们的名字在民众中‘普及化’了。他们的知名度最大剂量地溶解在民众的‘公共情感需求’中了。”
赵忠祥现在仍处于饶颖给他制造的漩涡的中心,他认为,这不是对他形象的伤害,而是对整个社会的伤害。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如何看待自己形象及整个社会围绕他的这一切?7月22日下午16点至18点,他在梅地亚宾馆大厅里接受了本刊记者长达两个小时的专访。
我这是一个官司,不是娱乐
记者:我们有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现在名人这么容易被伤害?
赵忠祥:首先我不是名人,其次我不觉得我的身心被伤害,但确实也损害了我的名誉。
记者:第二个问题,你的三个角色——《动物世界》解说者、新闻联播里的主播、大型晚会主持人,你个人最中意哪个角色?
赵忠祥: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也引起我的一些思考,因为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问题。
咱们是做精神文明建设的,作为这种文化、艺术中的这些人,就更应该有这么美好的一个憧憬。不管这世界多黑暗,哪怕你是普洛米修斯,你偷一点天火,就试着照亮一点。有这么一个心态,你就会活得很好。如果你有这么一个心态,我想黑暗就扼杀不了你,周围的那些东西也扼杀不了。
记者:你对自己有一个定义,你是一个精神文明的工作者或精神文明的创造者?
赵忠祥:精神文明是中央电视台交给我的任务,中央电视台给我的每个栏目我好好完成,我就是精神文明的建设者了。你别拿我当一个政治家和伟人来看待,我没有那么高明,我只是认为我自己好好活着,台里交给我的工作我给完成了就行了。至于我是什么改善民族的形象,我没到这么高,那多累啊。
记者:回到我们原来的问题,那三个角色,你认为哪一个是你做得最精彩的?
赵忠祥:都很精彩。做新闻呢,你就有一个时代感,你就觉得你总生活在时代的漩涡中。我开始做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呢,我18岁开始做,那个时候开始做了一两年以后,就陷入到了新闻情结里。新闻工作者的一个道德就是说,你是一个新闻事件的报道者,还是一个制造新闻事端的挑唆者。现在海外的狗仔队啊,咱们一些不规范的娱记啊,都是属于唯恐天下不乱,这叫“窥私逐臭”。比如我这个案子,很多娱记都来报道,我说你往娱乐版发什么,我这是一个官司,是很严肃的事儿,甚至可以说是在名誉上你死我活的事儿,我不算你娱乐的这块,你报道我什么呀?有一个孩子就是架不住,说了一句,“你就是供我们娱乐的”,我说“你混蛋”。
记者:你的新闻观的形成事实上与你的经历有关,用你的新闻观,如何来看待新闻怎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赵忠祥:它是一种存在的现象,但是我们不能认为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它之所以存在,是有一部分人认为它合理。如果全世界60亿人、中国13亿人都认为它不合理,它就不可能存在。
进白宫采访,不像现在的狗仔队,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记者:你在新闻这一行做了多久开始慢慢淡出?
赵忠祥:我不是完全做新闻,我来中央电视台的时候,我们就三个播音员,沈力,我,后来是吕大渝。那个时候中央电视台需要播音的都得你做,也就是说在这时候,新闻的量是我工作中的绝大部分。可以这么说吧,那时候综艺不发达,专题节目也还没有形成。
记者:后来是自己慢慢主动去做大型晚会主持,还是台里安排?
赵忠祥:跟领导的安排,我自己的意愿都有关联。
记者:最早是哪一年?
赵忠祥:严格说,离开新闻播音岗位是1985年。
记者:如果回顾一下自己整个新闻生涯,或者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你认为,把你定义为哪样一个角色更好?
赵忠祥: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新闻工作者。因为我离开的时候,还只是播报,没有做评论,因此我只是一个优秀的新闻播音员,我达到的是这么一个地步。尽管我作为记者的角色出现过,我也有记者证也去采访过,但总的来讲,我不是一个直接的,或者说连准记者都不是。只是工作需要的时候,我才扮演了这个角色。我是第一个进白宫的中国记者。
记者:当时的问题是你自己设置的吗?
赵忠祥:问题的设置,其实到现在为止,只要你采访一个部长以上的干部,你都设置不了自己的问题,不像那些狗仔队,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当时是我们采访小组先拟一个题,报批,然后回来我们再实施。
记者:如你的描述,你已经去掉了自己作为记者的角色,那剩下的两个角色哪个更吸引你?
赵忠祥:其实我在新闻队伍中,用今天的价值观来衡量,我不是个出色的记者,甚至连编辑也不是,不过是人家拿来稿子我去念。但是你要知道,中国有一个特色,就是我们播音特点。从我们前辈夏青那时候,他们从延安开始,就形成了这样一个体制,播音员在电台或者电视台里,是什么位置呢?是No.1,明白吗?尽管你不是记者,但是地位不一般,不像我们现在说,你不就一个念稿子的吗?那可不是。
记者:现在仍然是?
赵忠祥:现在地位有所下降,但仍然还是一个重要角色。我刚才这样讲,是我工作的一个特色,不等于是我的一个价值本质。因为到白宫去,我去了,懂了没有?不管怎么样是我去了,并没有派别人去,所以说那时候实际上是我的前辈们,把播音员这个队伍打造得很神圣。
我最光彩的事多了,都说最就没意思了
记者:看来你不乐意把自己的三个角色分出高低。
赵忠祥:对,而且我可以说一个历史的事实。1961、1962年时候国际上发生一个最大的事,社会主义阵营分裂,中苏论战,我们发了一个“九评”,那是中央组织的写作班子写的一个系列政治评论,应该说是我们建党以来,在理论上,特别是国际共产主义理论上,最成熟的、最完美的而且政治和艺术最完满结合的一种形式。那九篇文章,从它的史料价值和当时的分量来看,那是无可替代的。那么当时是中央电台,由我的老师夏青去播的。你们可以问你们的父辈们都会言犹在耳,当时电台里能够传出“九评”信息的时候,给中国人精神上的振奋和鼓舞,可以用今天的话来讲是无与伦比。夏青播得可以说荡气回肠,大气磅礴,是我们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的,没有人可以跟他比的。像他播到第五评的时候,周恩来、邓小平、陈毅非常感动,他们联合起来到广播事业局,那时候我才20岁左右,周恩来接见夏青和所有领导人。说实话,无论当时有夏青的组长、处长、台长,人家总理是冲着夏青来的,接着总理亲自设宴,招待夏青及几个我的师长。
记者:能够像夏青这样得到总理设宴招待,是不是到目前为止你们这一行里……
赵忠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我跟水均益、白岩松他们说,你们差远了,我也差远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也差远了。历史就出现过这么一次。
记者:你个人最光辉的一次经历是不是进白宫采访美国总统?
赵忠祥:其实那只是我个人觉得光荣,别人也未必这么认为。
记者:您个人最光彩的事是什么?
赵忠祥:我最光彩的事多了,都说最就没意思了。我这个人其实是一路上没当过英雄,没当过豪杰,没当过模范,只是中央电视台前几年给我评过个台一级的优秀共产党员,但也不是我一个人。
记者:您现在还有几档节目?
赵忠祥:我就一如既往的《动物世界》、《人与自然》。回过头来,我讲了新闻的荣耀,都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们那时候的荣耀不在于你新闻的报道,而在于你新闻的表现。因为我们那时代,你跨不出国门啊。
那不是民族的惨剧?那也是闹剧
记者:您刚才精彩的描述,“那时候的荣耀不在于你新闻的报道,而在于你新闻的表现”。现在似乎反过来了,新闻报道越来越被重视,甚至你也成为了媒体的重点。你是不是这一变化的受害者呢?
赵忠祥:不可以这样说,我认为我不是受害者,我认为我们的舆论是一个受害者。
记者:怎么讲?
赵忠祥:我是一个越斗越勇的人。不管在什么样的逆境中,只要我一息尚存。用一个古语来讲“除死无大”,除了死无大事。当然死还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呢,咱不细分了。不是还没到死的地步么?天没塌,地也没陷。毛主席当年讲“小小环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我们难道不能学习伟人这种气度么?我们没有环球的概念,只要在我家外头,“它”爱怎么嗡嗡就怎么嗡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要没有打上门来,没有把我的饭碗砸到地上,我都可以容忍,有什么了不起的!
记者:你的底线就是只要没有打上门来,只要你还可以做这个工作?
赵忠祥:谈不到最后的防线。哪能到这一步呢。开玩笑,几个娱记写点文章,一个无赖随便泼泼污水,我就翻身下马了?我40年白干呀?那不是民族的惨剧,那也是闹剧!远没到这个伤筋动骨的地步,没有到风声鹤唳呢。
记者:你刚才说的也很精彩。“几个娱记写点文章”就把人打下马,“这是一个民族的闹剧”。
赵忠祥:这不就是民族的闹剧?太可乐了。
记者:为什么太可乐了呢?
赵忠祥:一个民族培养起来的人,就有一个人泼了冷水就把他踹下去,难道我们民族就应该这样对待我们民族培养起来的人吗?这太荒谬了。
记者:在你看来,远没有这么大。
赵忠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但是她再怎么扰,外头都已经伤筋动骨了,我这里若无其事。徐迟写过一篇文章,写陈景润,其中有一句,“台风中心是平静的!”我这人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但也是优点。我不看这些小报,我也没功夫看。所以每个小报登的,就算是给我寄来的,我的同事给我拿的说你看看,我基本也不看。我顶多让我律师看看,我也不上网。所以外头发生的事,说老实话,我就像动物园笼子里关的一样,外边怎么围着我指手画脚,我不知道。
记者:我注意到你刚才电话里说起饶颖与她律师的事情。
赵忠祥:是我朋友告诉我的,他们就告诉我闪光点,非常精练。说饶颖跟她律师打起来了,几个报纸说他们俩分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说,我刚听说,这是道听途说,我不知道,也没看见。他们说,你怎么认为?我说,我不加评论,真的我不加评论。他们说,他们一打起来了,你的案子不就赢了么。我说,你错了,他们组织八千个律师他们也赢不了。
记者:为什么?
赵忠祥:21世纪不可能把一个没有的事变成有。
记者:您说哪一个事是没有的?
赵忠祥:那个借条,我没有欠她钱。你们到现在还以为我欠她钱么?忽然间我一出门就告戴眼镜的一人欠我5万块钱,我就告他,就是这么一个现象。所以这个案子有律师从四川来了、天津来了,有的律师还说,你要不聘我可敌不过人家。我说,不用你,我这一张纸她就得倒。为什么呢?我不相信21世纪在京城,皇城根儿底下,在赵忠祥身上会发生这么一个冤假错案。这点儿我还是有信心的。于是我就对那些娱记说,不管你们怎么摇旗鼓战,你们怎么上蹿下跳,你们改变不了法律的证据。
怎么没成功啊?撕票了
记者:您说还您一个公道,您觉得公道是指什么?
赵忠祥:公道就是我没借你钱就完了,这没有什么公道。这个案子本身没有实体,你能懂吗?
记者:这个案子主要牵扯到一个借条,饶颖不断地在出具什么画……
赵忠祥:她说的那些东西骗骗你还可以,但是法院她骗不了。最后法律都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以后,我相信再去报道就太无聊了。所以明年时候再有记者提到饶颖,我就会说“谁是饶颖?怎么回事?”我都懒得提了。
记者:你的家庭的正常生活有没有被打乱呢?
赵忠祥:就这点事,就把我们家庭打乱了?
记者:你刚才说新闻这么短暂的寿命,老是马上过去就不为人所知了。那么,这种现象背后所包含的,要挑衅名人,要挑战名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现象呢?你怎么看待这样一个现象?
赵忠祥:我真的没有细考虑过这个事。这构成一个现象和一个规律吗?
记者:这几年开始。比如你身上发生的有一个张淋,又有一个饶颖。还有前段时间黄健中身上发生的事。这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有没有反思过这件事为什么发生在我的身上?
赵忠祥: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内因是主体,外因是次要的,是不是说我自己做的要是都是好事,不可能有这样的恶报?
记者:那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突发事件?
赵忠祥:这不是一个突发事件,也不是一个新鲜事件,这在历史上明显是有延伸的,无非就是绑票。肉票叫做绑票,对于名人,名声就是票嘛。我跟你要钱,不给就撕票,你撕票想毁我名声。
记者:绑票对您有什么影响?
赵忠祥:她想毁我的名声,到底能不能被毁,那也不是我能确定的。我没有觉得她毁了我,一个人的生存不就像一个动物世界么,它就是一个生活环境。生存环境不是给别人看的,你只不过是给别人议论的。娱记说得也对,“你就是我们娱乐的对象”。我自己的生存环境就是我的家庭,我的同事,他们对我的看法是让我非常感动的。刚才汪文华——是我的同事——我们这么多天没见,她说,“赵老师千万要保重您的身体”。什么事都没有,人家就两句话就完了。
记者:绑票没有成功?
赵忠祥:怎么没成功啊?撕票了。
她以前把照片寄给过我,当时吓了我一跳
记者:她说的那些事没有伤害到你?
赵忠祥:你要说一点没有,也不可能。但现在已经是这个状态了,要是别人说两句就倒下去了,这不是太可笑了。她算什么东西!就这么个事,必须要看你的承受和你的能力。
记者:您刚才举的她说的几件事情?
赵忠祥:她的事咱先不提,咱们说小环境。她这事刚出来,甚至我还不知道,我的同事比我清楚。我还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消息传来,我当时还不在班上,我突然接到一条短信,这短信息让我很受感动,我要读出来你们也会感动。这个同事跟我是隔辈的,我60多岁,人家才20多岁,平常坐下来谈话的时候都很少,顶多问问“您来了”,“您走了”。突然间,她给我发了个短信,她说:“赵老师我们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组里这块儿的工作别着急,我们总有办法。某某及全组同志。”
记者:你同事回避谈这个话题吗?跟您当面谈论过这个问题吗?
赵忠祥:我都已经被骚扰三年了,不是现在。
记者:具体是谁在骚扰?
赵忠祥:具体是谁,很清楚。但她说的没有法律上的关系,它不是个事儿!你们也不用大惊小怪,我这没有事儿。以你为基点,半径为一米以内,你看看有多少事!就算你们单位、你们街坊,你听到的这类事还少吗?轮到我这儿就这么惊天动地?
记者:您给出确定的判断,你和饶颖认识吗?
赵忠祥:或者这么说吧,她现在拼了命地想证实我认识她,她在这一点上没有证据,她非常恼火,她很难证实这一点。我没有必要再说认识不认识她。
记者:你说得非常严谨,你是不是平时很注意?
赵忠祥:我是新闻工作者,我出口成章,这是我的职业。
记者:饶颖那些东西就想证明你们俩认识?
赵忠祥:她现在折跟头打滚,撒泼,骂人也好,哭也好笑也好,她就要全世界知道她跟我认识,然后才能证明我们俩有一段关系。不认识关系如何产生呢?通过电话是不能发生关系的,现在有电话录音,但是我不能证实网上播的是不是我的声音,这是很公正的一种说法,因为我没听,所以只能说,那个是不是我的我不能证明,因为我没经过证明。
记者:饶颖给你打过电话吗?
赵忠祥:打过呀!她怎么敲诈我的?我办公室都接过她电话。
记者:她跟你提过要求吗?
赵忠祥:100万人民币。在电话里,将来你们可能会听到这么一段录音。我非常调侃。我没有录音,我没这么无聊,我是好人。她录音必然是她想做这事,一直到现在为止,骚扰就没断过。我不止一次对她说过,饶颖你不止100万。你跟我这么熟,又受了这么大委屈,至少值150万英镑,另外我还要加一个司母戊鼎。后来她有一个律师给我打电话,说不要司母戊鼎。我说你连幽默都不懂,她竟然录下这段话,让她的律师找我的律师来谈这件事,当成我的一种许诺了。
记者:除了王富之外,你还有几个律师?
赵忠祥:常年律师就是王富,但这两个官司以来有很多律师给我打电话,想代理我的案件,现在保持联系的有好几个。
记者:我们这样听下来有一个印象:饶颖设了一个局?
赵忠祥:如果她电话录音不是局的话,你怎么理解?她说我说的话很好听,所以她录了,那我《动物世界》里的声音不是更好?
记者:你们有一张合影。
赵忠祥:那个合影是两个人真正的合影还是合成的,我不能认定。我头一次看她傻呆呆地站着,跟我合影的女孩多了,头靠在肩上的,现在可以拿出一摞来,都告我那我就完了。有时候你去后台,女孩子蜂拥而至,有时候一天就是几百张。
记者:你的意思是,接到她电话还没见过她人,看到照片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赵忠祥:不是。她以前把照片寄给过我,当时吓了我一跳。最近的照片,他们跟我形容的我没看到。我不上网。我没有想到一个人会有这种表情。
记者:她是一个很低层的人,她设了一个局?
赵忠祥:她不算,她是北大研究生啊!
记者:我理解你这是幽默。
赵忠祥:不是幽默,她是真这么说的。
记者:和你的地位相比呢?
赵忠祥:我不好给她定位。我首先跟你们声明:我在人权上和她是平等的。但是我只能说,我们道德观念和文化背景不在一个层面。
她周围的人想临摹我的字,学个三年五年还来得及
记者:那是不是您以前打官司的事情特别多?
赵忠祥:不能这么说。因为王富是我上一个案子打赢的律师,他后来一直作为我的私人助手和律师。有一些关于合同的事需要他,他顺理成章做这次的事。
记者:我们现在愿意相信这样一个局对你的伤害,这样的讹诈对您有一个150万英镑的期待,但是现在这个官司还没有开始,可能结果一个是你赢了,一个是她赢了。
赵忠祥:没有她赢的结果,因为第一个案子已经做出终审裁定。
记者:我们先假设官司您可能会赢,也可能会输。
赵忠祥:不要做这样的假设,这是她的假设。因为她编了一个假借条,说我欠她医疗费,这个案子本身是一个非礼案。我讲一个简单的法律常识,我们的法律不应该保护非法诉求。
记者:你很熟悉法律。
赵忠祥:我打了两次官司。
记者:你还用费脑子?有很多人帮您出主意。
赵忠祥:你弄错了,我的律师执行我的意见,我不是被我的律师掌握。我不是一个被法律援助者。我是要你去执行我的意愿,你要实施我的主张。
记者:她曾经到中央电视台投诉过?
赵忠祥:你们是很善良的,因为你们不知道世界上有的人一张嘴就是谎话,你们觉得就算她有谎话,也就20%或30%,你们就没想她敢编成什么样的谎话。法律她都敢欺骗,没有一句是真话。那么现在我们就拿过去时来衡量。过去时我们讲她是非法诉求,她呢,应该说文化不高,或者她周围的人给她出的招儿不高。她说给治过病,我给过她欠条,写着:欠饶颖治疗费3800元,赵忠祥。条儿真的假的咱们不说,真的假的也只有我知道。如果你愿意信任我、尊重我,你们会相信,但法律会作出最后鉴定。治疗费是医疗机构和患者之间的,决不是患者和大夫之间的财务清欠,看过病的人都会有常识,因此这个欠条本身是非法的。如果它代表那个医院,饶院长说,你欠我们多少钱,法律可以支持你。但是医生和病人直接要钱,法律不应该支持。这个案子本身就不该立,所以不存在她能不能赢的假设。我作为一个政协委员,你以为这案子到这儿就算完了?我会追查到底的,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对的是一个社会现象,不是我个人。
记者:您觉得委屈吗?
赵忠祥:我仍然认为是非法诉求。如果现在你去立案,昨天咱们打麻将,我输光了,你和了一把大牌,我欠了你3000块钱,你就说老赵你给我开个条,然后我就赖账不还,你拿这个条去法院告我,你估计会给你立案吗?国家是不能这么立案的。因为你是非法的,要抓你。
记者:如果说这个成立的话,我们能不能这样来反推,法院立案有问题,法院不应该立案。但是这个事实是不是存在呢?
赵忠祥:不存在。
记者:在法律上你就可以否认你欠饶颖3800块钱?
赵忠祥:不是法律上,而是事实上我就不欠她3800块钱。你不要把打牌的事实和看病的事实联系在一起。
记者:因为打牌本身是非法的,这种拖欠本身法院根本就不予受理,甚至可能受到公安的追查,但这个事实不能证明你是否真的欠她钱。
赵忠祥:自古以来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记者:是不是有欠条存在,欠款才存在呢?
赵忠祥:为什么我给你断定欠条是不存在的呢。她模仿我的字模仿得不像。她没看过我的字,就敢于模仿。胆大包天!因为复印件在我手里。你告我的时候给我的,不是我去要的。没有一个字像的。我算是个书法家,虽然不是很好的书法,但国内外都是展览过的。就凭她周围的人想临摹我的字,学个三年五年还来得及。
记者:她没有办法写出你的字来,她没见过你的字。
赵忠祥:因为我跟她没有往来。
记者:您的展品她可能参观过啊。
赵忠祥:她不可能,她哪有功夫参观书法啊。
记者:她设这个局,是她个人还是她有一个团队?
赵忠祥:她有一个团伙。
我向上天赌誓,我根本没说过这句话
记者:我们觉得您这样一个名人受到这样的伤害。
赵忠祥:她是觉得跟我这么一个名人干,她也会在历史上有名了。她只能是设想,事实上,她就是沾了我的光。她给人家打电话人家才接她的。如果是她街坊呢,打她一个嘴巴,跟报纸去说人家也不会理她的。今天你们能知道世界上存在饶颖这两个字,不是外来妹都能让人家从报纸上知道的。我这么推测,现在每一个登场的人,他们心态比一夜成名的歌星还疯狂。
记者:我们设想,她给您打电话,您的第一个反应应该是挂掉它。
赵忠祥:她一开始还没有说我打了他,强奸了她,她现在第一句话就说我强奸了她。
记者:她一开始是什么状态?她这个局是怎样一步步深入的呢?
赵忠祥:你们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呢?这个题材我怎么能给你们呢?这是我将来写书的题材。但你们要记住这一点,我的电话好多人知道。任何一个记者,我在电话里并不能够认定她就是一个记者。但我要跟她交谈一会儿。如果人家一开始以一种特别善良的口吻说,有件事跟您请教,过几天人家还跟你联系,这件事你就觉得有必要跟她聊聊。怎么就不能聊下去呢?我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挂了呢?人家并没有说我要告你。她没那么傻的。
记者:很抱歉,我们也听过那些录音了,那些录音都是关于一些很私密的话题。
赵忠祥:我现在跟你们讲个道理。她的录音文字记录我给你们举几个例子。其中她有这么一句话,“你怀孕的时候是你丈夫陪你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向上天赌誓,我根本没说过这句话。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怀孕,甚至不知道她丈夫是谁!我没法陪着她鉴定磁带,就挑出这几个。我也很好奇这是谁说的,如果她敢就这句话做鉴定,今天晚上我就陪她去。
记者:你是对这段话有异议,还是否认整个录音的存在?
赵忠祥:这段话。
我个人是弱势群体,实际名人是一个弱势呀
记者:您觉得这个官司,她没有赢的可能?即使您赢了,对您的名声,您有什么挽救吗?
赵忠祥:我的名声不需要挽救。这个名声坐实了就是跟一个女人发生了一段婚外情,就是这么一个定义。我先跟你们说,这是没有的。这个事对名声很重要吗?
记者:您觉得不重要吗?
赵忠祥:我不是说对我自己啊,但周围的人有这么多的情人,这么多的来往,我并没有觉得他们就是社会中的败类,并没有认为他们就是阶级敌人。我也没有想侮辱你们的意思,你们周边的人也可能有这样的事。
记者:为什么媒体热衷这件事?
赵忠祥:这就是目前媒体的寂寞。如果中国还有更值得他们去报道的事,他们就会把这件事淡忘了。他们怕没事,我这儿很简单,就三个字“莫须有”。她要说你有呢,就给你编造5W,时间、地点、怎么回事、穿的什么衣服、谁说了什么。我顶多说俩字“没有”。
记者:如果我们再反过来说,这件事情坐实了就是婚外情。
赵忠祥:即使是婚外情,这也是隐私。如果一个记者对隐私感兴趣的话。只能说他是一种窥私的心态。
记者:这个事情到目前为止,你是否已经不胜其扰了?
赵忠祥:这是一种很矛盾的伦理的碰撞,人们认为一个公众形象,应该是一个完人,一旦一个公众形象身上出现了不完美,就会使他们这个群体痛心。因此他站在一种惩恶扬善的社会立场上,基于一种公众博爱及社会责任感,去进行一种谴责批评或实现一种舆论监督,我认为都是非常正常的,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而且是我们社会应该提倡的一种风气。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去作一种假设,一种主观臆测判断,一种不辨是非或不辨真假的行动。而且现在愈演愈烈的原因在于,报纸这么做本来是不能为公众所赞同的,但是它已经这么做了。另一张报纸说,他们做了,我怎么就不能做呢?他说一我说二,另一家报纸说“三”,看到三个都说了,四怎么不能说呀,所以有报纸就来一个他们俩同性恋。它可以不负责任也不赌咒发誓,就说他们俩是同性恋,过去或事态初期没有敢这么讲,现在实际是有点欺负老实人了。
记者:你是否希望通过组织来制止此事?
赵忠祥:我不知道这种现象组织如何制止?
记者:你没作过这种努力吗?
赵忠祥:我个人是弱势群体,实际名人是一个弱势呀!名人不是有权之人。他的名是为公众服务产生的名,一旦你出了点事,或者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谁站出来替你说话呀?
记者:您感觉到世态炎凉了?
赵忠祥:难道不世态炎凉吗?就算你们坐在这都用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来对待我的话,难道世态还不够炎凉吗?
记者:这是我们的职业。
赵忠祥:你们的职业就是不要这么偏激,温和地问我一些问题,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你问为什么就变成了咱俩面对面的答辩。她说什么,我说什么,你们来判断就好。不要站在别的立场上问我,这个话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能回答这种问题。很多人问我她什么目的?这个我怎么回答!她现在跟我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碰撞,但还要打着一种舆论监督的旗号。她拉着几个媒体上法庭,一定是说舆论监督,替老百姓问为什么,他们这里面其实缺乏一种最基本的人文关怀。如果这事发生在他爷爷身上,他会为长者讳。但如果发生在一个名人身上,他就唯恐天下不乱,这实际上是一种不好的心态。赵忠祥怎么出这种问题?真的吗?如果有这种心态,我都会很感动。你们有一个惩恶扬善的心,有一颗为民族负责的心,有一种不愿民族偶像倒下的心,那我就会很尊重你们。但现在不是,有很多人给我来电话,讲话的态度和提问就使我受不了。就是那种我非常想教训你,我知道他们是不可救药的一些人,已经到了伦理道德、人文关怀都丧失的底线。再去说正义感,与人为善,都是多余的。如果大家都很善良,嫉恶如仇是可以的,但是大家都希望这个世界更宽厚一点,使我们这个生态更温暖,很多事情是很好解决,很容易理顺的。
记者:受到这样的侮辱,内心是很痛苦的?
赵忠祥:不是我个人的痛苦,应当说是一种悲哀,或者用悲凉两个字来形容。作为我个人来讲,没有人能伤害我,我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只要心态端正了,就没人能伤害了。因为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成天得说谎去消灭证据,雇几个人帮我打官司,我没有啊。我要花钱消灾、走门路,我的清白很容易声明。我不用找律师,我只要写两个字“没有”,由法院来判吧。我不希望我们的社会产生这种现象,这个大的事态是大家对这件事起哄架秧,唯恐天下不乱,简直太可乐了。
记者:对这个事情的定位就是一个婚外情而已,而这么多人在关注背后所包含的,您刚才所说的是媒体的寂寞,另一个解释就是您个人的形象本身。他们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方式呢?
赵忠祥:即使这两个官司都坐实了,我赵忠祥就倒了?我就万劫不复了么?就算我真欠她3800元,我还给她钱的时候,我还要提一个要求:开一个收据,我还要报销呢。我跟贪污几十万的贪官是一个档次么?跟杀人、放火、贩毒是一个档次么?
抹掉我这个人是可能的,抹掉我这个符号是不可能的
记者:您对自己有一个定位,你刚才说的是三足鼎立。你的名声到底是什么?
赵忠祥:你非要让我最后作一个判断?因为我是个老同志,干的活多。我跟我的徒子徒孙都讲了,从我这儿起到你们这儿,我看不出谁能达到夏青他老人家的水平。我这个话决不是谦虚。
记者:您是不是最接近他的呢?
赵忠祥:我比他们还接近一点,但是我也还没达到。
记者:您的名声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赵忠祥:我是和这个时代一块儿,通过中央电视台这个屏幕,跟大家一道成长起来的。40多年的风风雨雨,当中我们同甘共苦,同一种感情走过来的。当你们的父辈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忘了我的。因此我真的出点什么事的话,我最伤心的是我伤了他们的心,因为你已经变成了这个时代的符号。抹掉我这个人是可能的,抹掉我这个符号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一个时代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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