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是大家熟悉的一个唐朝诗人。很多人把他看成了一个不想做官的隐士。李白写的《赠孟浩然》:“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称赞了孟浩然品格像高山一样,仰望不到,只能在这里向你作揖崇仰你清香的德行。其实,孟浩然归隐,是一种无奈,并不是不想做官。
孟浩然是襄州襄阳(今湖北襄樊)人,世称孟襄阳。前半生主要在家里和亲朋好友一起吟诗作对打发日子,属于半工半读性质。曾经在鹿门山隐居了一段时间。40岁那年,到京师旅游兼考试,考进士没有被录取,只好又返回襄阳。
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733),孟浩然在湖南游历时,非常渴望入世做官,干一番大事业。于是写了一首叫做《望洞庭湖赠张丞相》的诗,寄给当时位居宰相的张九龄,目的是想得到张的赏识和器重。诗的全文是: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这是一首具有高超艺术技巧的自荐诗。诗的前四句,堪称写景佳句,是描写洞庭湖最有气势的名篇之一,和杜甫的“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可有一比。四句写景,看似不关情,其实不然。孟浩然不动声色,泼墨如水,浓描洞庭,决非等闲之笔。孟浩然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借景抒情,寓情于景,表达心意,显山露水。既烘托出作者经世致用的壮志雄心,又暗示张九龄海纳百川的胸襟气度。的确出手不凡。
后面四句,才是孟浩然要对张九龄要讲的大实话。由写境转入抒情。“欲济无舟楫”,是触景生情,就近设喻。告诉张大人自己面对祖国一片大好河山,空有满腹经纶,胸怀壮志,却无人引荐,一展抱负,就跟想渡过湖去却没有船只一样。“端居耻圣明”,意指在这样的的太平盛世,自己本该一展宏图,大有作为;现在却是碌碌无为,白白虚度光阴,确实坐卧不安,倍感愧疚羞于见人。这两句正式向张丞相表明了自己的心志,说明自己心向神往出仕求官,却找不到门路。“垂钓者”是双关的。一是实写的湖边垂钓者;另外可引喻为张九龄那样的当政掌权的人物。这两句的意思是:象您德高望重的张大人那样,能为国家效力,造福万民,我是十分钦佩的,不过,我是在野之身,不能追随左右,替您效力,只能袖手旁观,徒然表示钦羡之情罢了。
纵观全诗,写景抒情两不误,双管齐下。既准确表达出了自己要讲的话,又淋漓尽致向对方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情。不卑不亢,无乞怜阿谀之语,委婉含蓄而又大气磅礴,才气纵横而又开合有度。伸手要官,点到为止,含而不露,不失人格。和那些拿着礼物和银子,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奴颜媚骨或叫苦不迭,乞人怜悯的跑官者,性质截然不同。
孟诗毫无疑问打动了张九龄大人。可惜的是,孟浩然运气不佳。不久张九龄便被免去了丞相职务,贬为荆州长史。但张九龄没有忘记这位极有诗才的“孟夫子”。到荆州之后,即聘孟浩然为幕府,干的是现在秘书一类的文案工作。
应该说,孟浩然这次写“干谒诗”“跑官”,是成功的。不过,孟浩然有过另外的一次更好的入仕机会,他却未能抓住。也就是他到长安考进士不第后,应王维的邀请到王的内署作客,两位唐朝有名大诗人正聊得高兴的时候,突然听说唐玄宗来了,王维慌忙叫孟浩然躲进床底下。唐玄宗发现屋里的情况不太对劲,王维只好告诉了唐玄宗。唐玄宗说:“我听说过此人的诗名而没有见过面,为什么要躲起来呢?”说完叫孟浩然出来。孟拜见了皇上。当场朗诵了自己的一些诗作。读背诵到《岁暮终南山》中的“不才明主弃”那一句时,唐玄宗打断了:“我对人才还是比较重视的。只是你自己不求长进嘛。怎么会写出这样的作品来?”孟浩然于是被打发回到了终南山。从此断绝了入世做官的美好愿望。
如何向上级领导推荐自己,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专长,为社会多做贡献,是有志向的年青人必顺面临和正视的问题。有的人为了达到向上爬的目的,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用金钱开路,用礼品敲门,甚至动用美女,搞性贿赂,上蹿下跳,跑官要官;有的人却通过正常途径向上级领导毛遂自荐,介绍自己的才能。我觉得,孟浩然的做法,值得肯定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