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在莫斯科市中心,临近克里姆林宫的街角,弗洛伊德咖啡屋提供了后苏联时期俄罗斯最突出的标志:奢华的厕所。在弗洛伊德咖啡屋,客人们可以在三个分别命名为“本我”“自我”和“超我”的餐室里用餐,享用名为“利比多性欲”的配料为番茄、大蒜和面包块的浓汤,然后在不同的盥洗室如厕。
一家家饭店相互竞争着,在这个城市中建造最精美的盥洗室:镀金的马桶,铺着皮革的墙壁,绘有精美图案的小便池,由名贵瓷器制成的洗手池。
这也许证实了列宁1921年的预言,他说大众有一天将坐在黄金的马桶上如厕,但是去年,一位官员称,占人口总数将近30%的4千万俄罗斯人,家里还没有水管。
盥洗室是苏联时代的重要象征。当时许多教堂都被改成了厕所。而缺乏厕纸甚至成了苏联时期一些笑话的主题。但是在今日的俄罗斯,这一象征已经具有了新一层的意义:
一个公开支持普京总统的青年组织“共同向前”,2002年的时候曾在著名的波尔舒大剧院前建造了一个模拟的马桶,并把俄罗斯小说家弗拉基米尔·索罗金的著作象征性地冲入马桶。他们指责索罗金对于色情描写有着不健康的偏好,并抗议波尔舒大剧院准备搬演索罗金剧本的计划。而普京曾经有过一段著名的讲话,承诺要把车臣恐怖分子冲到“索蒂尔”里去,这个俄文单词表示的是户外的肮脏厕所。
即便是现在,不合标准的厕所在莫斯科仍随处可见,大多是塑料棚子盖上一些布。这样的厕所通常收费10卢布。
安德列·冈察洛夫斯基是前苏联著名导演,如今在好莱坞发展。他曾经开玩笑地称要成立一个“清洗公共厕所党”,并且编纂了将近400页的俄罗斯厕所的历史,以及它们在世界厕所史上的位置,其中引用了大量文学作品中的描述,从契诃夫到索尔仁尼琴。对于厕所,他更看重舒适,而不是追求像如今俄罗斯的饭店和富人家中的那种奢华厕所:“这些有钱的俄罗斯人,因为在10到15年前的生活条件还不是很好,所以现在连在厕所方面都想表现出奢侈的姿态。”回顾历史,冈察洛夫斯基认为,俄国人对厕所的热爱是一种好事:“假如厕所都是脏的,那么社会也不会很好。”
叶夫根尼·卡泽尼尔森对试图分析这种现象的意图不屑一顾,他是一个很有威望的饭店的老板,这里的豪华厕所设施全部都是从英国进口的。他的餐馆名为“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这是来自西班牙电影大师路易斯·布努埃尔的电影的名字,他碰巧经常在自己的电影中使用厕所的意象。“我不知道为何它们如此精美,这是一种新的传统,我只是喜欢它们。”对于他在全世界见到的大宾馆的厕所,他记忆犹新。而一家饭店业杂志的评论家阿列克塞·泽明,指出这种现象背后的更实际的动机:“富人们相互在比较谁更有钱。在食物,酒和烹调方式上他们都彼此竞争。而豪华厕所不过是另一种吸引别人注意的方式而已。”(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