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报记者 李祎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病房窗外一百二十岁的广玉兰失去了和她相伴51年的朋友。从1954年开始在上海华东医院看病的巴金老人,昨晚七时停止了呼吸。
昨晚,在巴老的病房中,摆满了上海市委以及中国文联的领导送来了凭吊巴老的花圈。偶然有人走出房间,在阳台上轻声交谈,目光聚焦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广玉兰。
巴老的病房在整栋楼西侧二楼最里面的两间。房间中频繁闪烁的闪光灯希望留住巴老给我们最后的记忆,往来于大厅不断的人流总是在楼梯拐角处驻足。病房大楼正门的停车场上几十辆黑色的轿车和同样身着黑色西服的人们一样,在夜色中显得肃穆而安静。医院正门外,无数记者和摄像机纷纷对准这座始终被世人所瞩目的病房大楼,偶尔亮起的闪光灯,不时映衬出停车场上人们锁住的眉头。
也许是巧合,巴老病房前就有一颗已经子孙满堂的广玉兰。兰,是上海的市花,在巴金寓所的花园里也有两株高高的广玉兰树,海内外的作家常将广玉兰比作巴老的人格和他的创作。巴老曾经在这玉兰树下与来访的客人合影留念。在这玉兰树下,巴老也常拄着手杖散步,他晚年有很多文章就是在玉兰树下漫步沉思的果实。
医院的电梯工人说,巴老去世了,没能和窗前的广玉兰一样长寿!就在一个月前,园林专家刚刚为巴老窗前的这株广玉兰“过了生日”。那时,这株上海首度被发现百年广玉兰的枝条上再长出小树。之前,这种“一木成林”的罕见景象已经悄悄地陪伴巴老走过花开花落。
曾经有一位新华社的记者撰稿说,“失去工作能力,不能再为读者写些什么,这是巴金最大的痛苦。他曾经充满激情地说,‘士兵常常死在战场上,我为什么不可以拿着笔死去?’”当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所牵挂的人都在他的身旁。
或许,他再也闻不到广玉兰花开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