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县政府表示要妥善处理
“如果是在同等的条件下竞争,因为知识、能力等不足被分流,我们无话可说。现在我们最愤怒的是不公开、不平等。”今年30岁的洪清秀说起自己在衡阳县工商局改制中的遭遇,至今仍愤愤不平。
与此同时,湖南省衡阳县政府日前向记者发来传真表示,将在短期内解决该县工商局几十名大中专毕业生在改革中被分流的问题。
这是一起本来不该发生的人事危机。2000年3月,衡阳县工商体制改革开始,局里1995年到改制前分来的50多名大中专毕业生,先后被分流到局里的市场服务中心(后与工商局脱钩),负责每月收取摊位费。从此,这些人身份各异。由于缺少相关的文件资料,这些大中专毕业生虽然不满,但都服从了安排,完成了从行政干部到勤杂人员的身份转换。
但以后,被分流的苏建军等人得知,局里的改制没有按照上级有关部门的文件要求执行。毕业于原省农业学校的洪清秀称,从分流工作开始,到自己被宣布到市场服务中心任勤杂人员,这期间没有召开过任何会议,也没有公开相关文件。人员的分流都是由局里个别领导到各基层所开会,直接宣布某某出局。
据了解,衡阳市工商体制改革的文件规定,在1994年到1998年4月15日期间分配进工商局的苏建军等28名大中专毕业生,属于第一类应“上收”范围,但在衡阳县的工商改制中,他们基本上都被划到了分流行列。
令这些大中专毕业生不解的是,就在他们被分流的同时,一些违规招收、调入的关系户人员,却堂而皇之地优先“上收”进了工商部门。记者在采访中,一名知情人士提供了《衡阳县工商局工商体制改革中上收的关系户》详细名单,显示有34人是1994年以后违规进入工商局的非政策性安置人员,他们大部分是工商局领导干部的亲戚子女,还有的是县委、县政府有关领导的亲属。
有人指出,违反政策把大中专毕业生分流出去,目的是要给一些本应参与平等竞争的“关系户”腾出位置和编制。
2005年9月,记者两赴衡阳对此事进行调查。原衡阳县工商局的一名负责人告诉记者,最后上报的“上收”人员名单,他和很多局领导实际上并没看到。
衡阳县工商局的一名老职工对记者说,在这次改制分流中,受伤害最大的是被分配进工商局的几十名大中专毕业生。这些人大多是农家子弟,被分流后,在衡阳县一个集贸市场收摊位费和门面费,140多人干40人的活,每月工资600多元。
但衡阳县工商局人事股股长肖文章称,在“上收”人员中看不出有什么“领导关系图”。他说,按照省里规定,各个地方在制订方案时可以“一县一策”,该县的方案里没有考虑学生优先,是按照政策条件办的。
衡阳县纪委副书记周铁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对于大中专毕业生在改制中被分流的问题,县里十分重视,多次召开常委会议,并成立了专门的遗留问题处理领导小组。他们将在广泛调查的情况下,对存在问题的49人形成专门材料,不管其中是否有领导的亲戚,都要按章处理。本报记者洪克非 《法制周报》记者 李根
改革不能成为权力游戏
冯雪梅
一次改制,让衡阳县工商局的50多名大中专毕业生分流,从行政干部变成了勤杂人员。
“如果是在同等的条件下竞争,因为知识、能力等不足被分流,我们无话可说。现在我们最愤怒的就是不公开、不平等。”淘汰出局者如是说。显然,衡阳县工商局的改制方案并没有公开。被分流者并不知道人员去留的标准和分流的过程,“都是由局里个别领导到各基层所开会,直接宣布某某出局”———可有可无的程序和权力说了算的原则,将知识、能力、年龄占优势的年轻人排挤出去,而个别“关系户”却留了下来。实力的竞争,变成了关系和权力的较量。
后果显而易见。个人的不公正遭遇倒在其次,它会对后来者产生示范效应。作为改制的“后遗症”,它实际上已经形成了对人才的逆淘汰。
行政管理,既是对社会事务的管理,也是对行政组织自身的管理。作为行政管理者的政府,能否管好自己,直接决定其管理社会的能力和水平。政府各部门的改制,其实就是加强对自身的管理,以提高效率和能力。这是提供良好公共服务的前提。
可自己改革自己最难。一些部门之所以出现越改革越人浮于事,越改革问题越多,皆因不管是人事改革还是机构改制,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做主。没有既定的程序,缺少公开的监督,改革就变成了少数人的权力游戏。
衡阳县工商局的改制,不是平等公开的竞争,不是优胜劣汰,最终只会强化关系、后台的作用,成为少数人的权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