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她给巴金写了第一封信,倾诉心里的苦闷,随后这位伟大的作家与这个小女孩通上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信。快七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了八十六岁高龄的老人。她,就是著名翻译家、作家杨宪益的胞妹、居住南京已长达五十九年的杨苡老人。
“只想静一静”
昨晚8点33分,记者给杨苡老人挂去电话,老人的情绪显得很低落。“下个月二十五号,他就一百零一岁了,我以为他能过上这个生日。”老人说。虽然巴金病危的消息传出多次,杨苡老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等到这位百岁老人过世的确切消息传来,杨老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给她写了半个多世纪信、不停地鼓励她“相信未来”的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永远地走了。所以,杨老向记者表示:她今天不想说任何话,只想静一静。
十七岁给巴金写信
杨苡与巴金的通信之始要追溯到“一二·九”学生运动。那年,杨苡十六岁。当看着身边的一批批大中学生投身到救亡运动中去,出身封建家庭的她被牢牢地拴住了,成为这场运动的旁观者。心中苦闷的她,就给当时最受中学生敬爱的巴金写信。那时,她刚满十七岁。巴金很快就给她回了信,不时地鼓励这个苦闷的小女孩,告诉她未来总是美丽的。1938年7月,杨苡离开天津去昆明读书。不久,日寇进占天津租界,母亲就把杨苡的存信给“处理”了。这其中包括从1936年到1938年期间,巴金写给她的十多封信。八年的抗战让杨苡的生活颠沛流离,不停变化的生活让她又丢失了几封巴金的来信,这让杨苡痛心不已。
为护巴金信文革挨耳光
1946年下半年,杨苡定居南京,原想着不该再有什么损失了吧。十年的“文革”浩劫又无情地“卷”去了一批一直保存完好的信件,其中有两三封巴金所写的涉及对待文艺上的批判的看法的信笺。这还不算完,1969年一个炎热夏天的下午,由于杨苡始终未主动交出仅存的巴金写给她的二十三封信(当时生怕被抄走,便托可靠的朋友秘密保存。)一位红卫兵在提审她的时候,狠狠地打了她一记耳光,这是她一生中所承受的惟一的耳光。当时,那记重磅级的耳光几乎要把她打倒,但她还是在踉跄中站定。突然间,她痛切地感到本不该那么胆怯地听任自己的家人,烧毁那么多珍贵的信件,到末了还是躲不了这场羞辱。1970年,随着红卫兵对杨苡的审查再度升级,这二十三封信被迫交给了审查她的专案组。1972年4月,杨苡被“解放”了。这二十三封信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作者:韩红林/来源: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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