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招 阵地战
审的是堂堂前总统,又是萨达姆这样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如果能在法庭上让他认罪伏法,那必将带来确立新政权威望和打击萨达姆残部士气的双重价值,因此准备好足以致命的证人证物,制定有针对性的审判程序,在庭审时不给萨达姆强词夺理之机,这是法庭的首选方案。目前法庭对萨达姆的首个指控是罪名最重的屠杀罪,足见其决心。
经典战例:2001年菲律宾审判前总统埃斯特拉达
埃斯特拉达一度以总统豁免权来抵制审判,失败后又以要求出国动手术为由再度试图躲避受审,结果又没能如愿,埃氏想不出席审判以保住面子的要求都被驳回。虽然2001年开审的埃斯特拉达案至今尚未裁决,但菲律宾法庭的强势,已经让埃氏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软禁在居所等候判决,他背负的8大经济罪名,一旦成立可被判死刑。审萨法庭应该学学菲律宾同行,但问题是与后者面对的演员出身的埃斯特拉达,老萨无疑要棘手得多。
旁招 攻心战
虽然最终定罪要通过法律程序,但发动舆论以作侧翼攻势同样必不可少。
正如柏拉图所说,暴君来自人民,萨达姆虽然基本可被归入暴君之列,但他自1979年攫取权柄以来,享祚24年,其间对伊拉克人不间断的舆论灌输,使其即使在目前仍有一定支持者,新政权要想置他于死地,必须先彻底孤立他,使同情甚至支持他的民众也站到他的对立面,因此舆论战至关重要,对萨达姆的暴政大书特书,造成“天下皆曰可杀”之势,审萨法庭才好方便动手。经典战例:1987年中非审判前皇帝博卡萨
博卡萨其人,与萨达姆同为靠强硬手段上台的独裁者,他掌权伊始也曾作为“反殖民英雄、硬派政治家”受到追捧,这与萨达姆相同;他受审时背负的“非法夺权、独裁专政、迫害异己、横征暴敛”之类的罪名也跟老萨大抵相当,但真正让全世界唾弃他的是一则曝光他罪行的新闻:他竟纵圈养的狮子吞吃游行反对者,甚至还亲自品尝了这些政敌的肉!“吃人皇帝”恶名远扬,使得博卡萨万劫不复,曾经有心扶植他的列强也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再加庇护,他终于被以杀人和侵吞国家财产罪被判死刑(后改判终身苦役)。
萨达姆总算比博卡萨开化,吃人的事大概没干过,但他广设刑堂,“刑人如恐不胜”,这早已名声在外,大可详加开发,作为把萨达姆塑造成“残忍的全民公敌”的舆论战的突破口。
险招 闪击战
萨达姆一人的生死,幕后是众多政治势力的博弈:美国总统布什虽与萨氏两代结怨,但如果萨达姆真被处死,世人难免会认为美国幕后主使,伊拉克人更会增加对“美国占领者”的抵触,这是美国不愿看到的;伊拉克总统塔拉巴尼也有类似顾虑:杀萨显然有违他“宽容互谅”的倡导;邻国伊朗则力图把审萨与两伊战争挂钩,进一步加大对伊拉克掌权的同宗教友的影响。因此,在各方达成妥协前闪电一击、先斩后奏,不失为杀萨险招。
经典战例:1989年罗马尼亚审判前总统齐奥塞斯库
齐奥塞斯库夫妇从国家元首到枪下游魂,只经历了3天,对他们的审判更堪称闪电式:秘密的军事法庭宣读了他们的5大罪状(和萨达姆被控的也差不多),随即判处枪决,外加一句“此项判决不准上诉”!后来亲历者的解释是:“斩立决”是为了防止齐氏余党发难,今天看来这步棋是成功的。但东欧的经验是否能“放之中东而皆准”,这很难说,尤其是当前的伊拉克局势之复杂,远甚于当年的罗马尼亚。文/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