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张子青 实习生 张迪 金陵晚报记者 陈艳萍
【金陵晚报报道】 常培培抽了一张纸折起来轻轻地放到妈妈鼻子底下，示意给她擦擦鼻涕，接着用手往后捋了捋妈妈额前的头发，又帮妈妈往下拉了拉裤脚，在南京市第一医院二十一病区，18岁的常培培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照顾着自己49岁的妈妈张霞林，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患有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病，医生警告说如果再不手术随时都可能猝死。
“我该怎么办？”常培培偷偷别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苦命妈妈病痛20年
眼前的常培培虽然个头不高，但面容端庄，皮肤白皙，18岁的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成熟干练许多。病床上张霞林骨瘦如柴，小腿也不过和普通人的手臂一般粗细，她每动一下都需要女儿的帮助。
“妈妈一米六的个子，现在只有72斤”。一谈起妈妈，常培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妈妈年轻的时候比我高比我还漂亮，和现在完全不一样。20多岁时，她不幸得了心脏病，又没钱看，以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怀了两个孩子都夭折了，妈妈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的。但是我出生后，她的身体更差了，耳朵也不怎么好。她是农村人，和邻居交流本来就有困难，又不懂人情世故，常常吃亏”。
佝偻着腰坐在病床上，张霞林用记者听不太懂的话喋喋不休地回忆过去，她说最困难的时候连两毛钱的青菜都买不起。常培培用手轻轻拍着妈妈的后背安慰母亲，她说，妈妈是个可怜的人，一直生活得非常痛苦，常培培15岁的时候，爸爸妈妈离了婚，“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16岁辍学照顾妈妈
因为长年患有心脏病，张霞林早就失去了劳动能力，“从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学着照顾自己和妈妈”，常培培说，小学六年级正面临升学的关键时期，张霞林再次因心脏病住院，白天她在学校复习，放学后就直接到医院照顾妈妈，初中的时候，因为学校离家远，常培培每天就靠一块钱生活一天。
父母离婚后不久，刚刚考上中专的常培培就辍学了，“没有人给我交学费，妈妈也需要人照顾”，常培培带着几分苦涩说，自己成绩一直很好，在南京育才学校读初中时，当了三年班长，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拿过学校军训标兵、秦淮区‘语文报杯’初二阅读能力竞赛二等奖、‘写好字’比赛一等奖等等一系列奖项，“我这个人很好强，不想为钱的事去求别人，我想我不能在学校读书，也可以通过自考来读大专、本科，最关键的是要把妈妈照顾好”。
辍学后，16岁的常培培开始自己的打工生涯，“我先在夫子庙一家餐馆当服务员，每个月赚300多块钱，后来又去卖衣服，一个月能拿接近400元，再加上妈妈200多元低保，够我们两人生活了。真的，那段时间我们生活得很好”。
其实，在常培培眼里的“好”也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所能理解和体会的，当别的女孩子还在大把大把地挥霍青春时，每天早上，常培培都要早早起来忙完家务，帮妈妈把早饭和午饭一起做好，以便妈妈中午热一热就能吃，晚上下班后，她又要急急地赶回家，帮妈妈做晚饭，“妈妈身体不好，一顿不吃第二天血糖就低，在外面有了委屈，回家我也是开开心心的，晚上我再一个人躲到被窝里哭，我不想让妈妈看到我不开心”。
“我们两人没有任何娱乐，一盘菜可以吃上两到三天，妈妈听不见，我们的交流只能在纸上进行，但是我和妈妈真的感情很好，就是相依为命的那种，过得很开心”，常培培咬了咬嘴唇说。
18岁四处筹钱救母
这样“开心”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半年前，张霞林又突发心脏病，“心跳急剧加快，连气都喘不上来”，常培培叫“110”把妈妈送到医院，“我们没有钱，妈妈就在急诊室挂水，挂完水再回家”，这半年间，张霞林共发作了五次，“每次我都吓得半死，每次都是在急诊室挂水”。
一个月前，张霞林的病又发了，“这次医生说，再不住院不行了”，昨日，南京市第一医院心胸外科的石开虎副主任医师告诉记者，张霞林的风湿性心脏病已属中晚期，四个心脏瓣膜中有三个出现病变，如果不做手术的话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进行人工瓣膜置换和修复的话，费用要在10万元左右。
“医生说我妈妈随时会猝死，我舍不得离开我妈，我妈才49岁，我想让她看着我长大，我想让她过上好日子”，为了照顾妈妈，常培培辞去了工作，24小时守在病床前，前两天，她拿着求助信去找了景明家园居委会的主任，居委会的主任说会帮她想办法，但估计很有限。常培培又去房产局问，能不能把她和妈妈住的小房子抵押出去向银行借点钱，结果得到的答复是，她们的房子是经适房，五年内不能上市。
“只要能救妈妈，我做什么都愿意”，常培培泪眼婆娑地说，张霞林住院一个月已经花掉近八千元，常培培借遍所有的朋友和远在沭阳的农村亲戚，也只筹到1万元，“我该怎么办？”这个18岁女孩的目光里满是迷惘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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