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播出)
命案、逃亡、通缉、家庭悲剧,应该说,这些词汇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沉重的,然而在我们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中,承受这份沉重的却是三个只有10多岁的孩子和两位年近80岁的老人。在犯罪嫌疑人逃亡的六年多来,他的大女儿辍学了,老母亲也病逝家中,整个家庭可以说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很多知道这个悲剧的人都说,只有犯罪嫌疑人早点投案自首,这个家庭才会有希望。可是如今已经时隔6年了,孩子们的父亲会投案自首吗?
六年前,发生在这个家庭的那场变故,让老人至今仍不敢相信,一日之间,儿媳妇被害,儿子成了杀人逃犯,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原本就活动不便的老人变得更加沉默。
1999年7月27下午5点多钟,乐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突然接到一个报警电话。
江西乐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黄景春:当时我们接到报警,是称乐岗镇余家村村民余昭明在家里将他妻子打死了。作为人命关天的案子,我们接警以后无庸置疑,马上就派我们侦查人员、技术人员马上赶赴现场,到了现场以后通过调查,发现犯罪嫌疑人余昭明已经逃走了。因为犯罪嫌疑人没到案,那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案子,是什么性质的案子,是怎么一个案发过程只有通过我们大量的调查取证,以及技术人员的勘验结果综合起来才能得出结论。这是一起杀人案子,但是从我们调查来讲,余昭明与他的妻子以前的关系应该算不错,那他为什么会杀死他的妻子呢?他出于什么动机?达到什么目的?余昭明自己家里比较困难,下面还有三个小孩,家庭的负担应该算比较重。到了现在现场以后我们发现余昭明已经逃跑了,他为什么逃跑?
与其它案件比起来,这起命案有着诸多疑点,于是,乐平警方决定兵分几路分头行动,很快,刑警大队的技术人员拿出了初步的调查结果,但是,这份调查结果却使得这起命案变得更加离奇。
黄景春:经过我们现场人员的勘察,以及痕迹物证,他整个现场并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后来经过法医对尸体进行检验,死者没有明显的外伤,
死者到底是因中毒身亡还是外力打击致死?因为犯罪嫌疑人已经逃走,法医决定尽快对尸体进行解剖以查清死因。与此同时,侦察人员的外围调查也慢慢汇总上来。但是外围的调查结果同样让大家感到有些意外。
黄景春:通过目击证人的调查,了解到案发前因为余昭明是做煤球生意的,自己在家里自制煤球的,当天下午因为在做煤球的时候因为生活上的琐事与妻子发生了争执,争执双方互不相让,进而发生了撕扯。在撕扯的过程中余昭明推了 当胸妻子一把,导致妻子后仰倒在地上。
据目击证人介绍,在余昭明的妻子倒地不省人事后,余昭明连忙喊来医生进行抢救。
黄景春:余昭明这么积极的抢救妻子,如果余昭明本身出于故意,或者事先预谋他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呢?这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其他什么性质的?我们作为侦查来讲必须要以最快的时间得出结论
在接下来的调查中,警方又了解到这样一个细节,当时在双方争吵时,余昭明的妻子王淑兰突然拿起一把菜刀向余绍明砍去,余昭明的左手上臂被割开了一道大口子,余昭明是在这种情况下才绕过竹床,将王淑兰向大门口推了一把,当时王淑兰被当场推翻,后脑着地。
如果目击证人提供的情况属实,余昭明仅仅是推了一把,最后导致妻子死亡的话,那他应当算是过失致人死亡。但此案中让警方感到疑惑的是,平时关系一向不错的余昭明夫妇俩到底是因为什么争吵,以至于后来动起了菜刀,并且还将人砍伤?在案发后余昭明为什么先是积极抢救自己的妻子,后来又突然消失了呢?在这背后是否还隐藏着别的秘密呢?在犯罪嫌疑人余昭明没有归案的情况下,所有的结论只能依靠尸体解剖的检验结果了。
在等待尸体解剖检验结果的同时,侦察人员了解到,死者王淑兰的亲属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来到了余昭明家,当时警方还没有赶到现场,看到王淑兰已经死亡,王淑兰的侄子还动手打了余昭明。
村民:他老婆的侄子过来打他,他一下子没有还手。
那么打不还手的余昭明会不会是因为害怕遭到妻子娘家人的报复而选择消失的呢?乐平警方对此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
死者王淑兰侄子 王辉阳:赶到她家以后就看到我姑姑就在他们家里面,放在那个西厢房旁边,躺在地下,用草席围住,一看人就已经死掉了。我们过去的时候,我那个姑父(余昭明),我们到的时候他也在场。我们过去的时候他跪在旁边,我当时看到她躺在地下以后我就心里很伤心,我就走过去抱着我姑姑全身看了一下,也没什么大毛病,也没流血,也没有什么的。我就问他(余昭明)到底是什么原因死掉的,他跟我这样讲,他说是被他失手打的。
王辉阳说,当时看到自己的姑姑突然间离开人世,而且是被姑父打死的,他非常气愤,便上前教训了余昭明。
死者侄子 王辉阳:都很生气,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当时我就上前踹了他一脚,他也没作声,他就一个人坐到旁边去了。
当时,死者王淑兰的亲属都围着王淑兰伤心痛哭,当警方赶到时,大家才发现,余昭明已经不见了。
死者侄子 王辉阳:我们刚开始认为他是怕被我们打,或者是其他原因,反正他就先躲一下。一直等到第二天我们家里人再到那里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那我就想可能他已经躲掉了,可能他暂时也不会出来。
在警方全面介入的情况下,余昭明仍然没有出现,这让死者王淑兰的亲人既气愤又伤心。
王辉阳:我都经常跑公安机关要求他应该受到什么惩罚就受什么惩罚,要求公安机关处理这件事情,公安机关当时也没办法,他人逃掉了,他也抓不到。对他的这种做法讲实话我们感到很伤心。我们的亲人躺在那里,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样躺在那里永远起不来了,他就一跑了之。
与王淑兰亲人的愤怒比起来,了解余昭明的村民们却怎么也无法把杀人犯和余昭明联系在一起。
村民:不可能(杀人),可能凑巧吧,他们感情很好的,我们天天都在一起玩,人很好,很老实。
村民: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失手,他们夫妻都是恩爱得很。
很快,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王淑兰是因为后脑蛛网膜出血导致死亡,也就是通常说的后脑勺受到撞击导致颅内损伤致死,这与现场目击证人的描述恰好吻合。
经过警方最终认定,1999年7月,余昭明因过失致人死亡被公安部网上通缉。本着命案必破的原则,乐平警方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对余昭明实施全力追捕。
黄景春:余昭明这个案子来讲是比较特殊,我们定性为是过失致人死亡,在《刑法》上规定的量刑不会那么重,你如果余昭明能够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并如实的交代自己的罪行的话,按照法律规定可以得到从轻处理。
我国刑法规定,过失致人死亡,处三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警方将这样一个处罚规定讲给了余昭明可能联系的所有亲朋好友,希望通过他们将这个声音传给余昭明,但遗憾的是,六年来多来,余昭明并没有跟这些人取得联系。
对于案发后余昭明的逃避,熟悉他的村民们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村民:当时吓着了,第一他是法盲,害怕。
村民:好像在外面打工,现在外面打工很杂的, 不容易找到。他也有机会赚一点钱回来,养三个孩子,如果到里面自首,那就一点经济来源都没有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很多村民认为,余昭明肯定是被人们常说的“杀人偿命”“一命抵一命”的观念吓坏了,担心自己服法后没有人照看孩子才选择出逃的。但是余昭明也许没有想到,在他逃亡的这几年里,他的家人却承受着巨大的悲痛,家境也因此一天天败落。
村民:他们过得好苦,三个孩子好苦,别人孩子有吃的,他们没有,人家的孩子有妈妈买东西吃,他们没有。
村民:人家(小孩)有钱花,他没有,他就捡破烂,他的衣服都是别人看他可怜给他的。
去年,余昭明的大女儿因为奶奶生病,辍学在家,只有14岁的她从此担起了全家的重担。但不幸的是,今年三月份,因为没钱治病,余昭明的老母亲在家中病逝。
母亲去世,孩子还小,父亲又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整个家庭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村民:吃饭都很艰难,看到经常哭,没饭吃很可怜。
现在余昭明一家老小连菜都舍不得吃,每顿饭,全家都是米饭就着咸菜,因为难以下咽,一顿饭孩子们要喝好多水。
余昭明的大女儿:吃的方面我们不觉得苦,就是没有家人一起吃, 过年他们(别人)玩得开开心心的,我们只有睡觉,没有钱买东西玩, 吃了就睡。
时间久了,爸爸妈妈的模样在孩子们的心里已经渐渐变淡,甚至连做梦都很少梦到。因此三年前的一个梦境,至今还是姐姐小梦艳独处时打发时间的唯一享受。
余昭明一家的困境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沉重,负责这起案件的黄景春每到年节都会来余昭明家了解情况,看到这个一年不如一年的家,黄景春也感到很难过。
黄景春:应该来讲余昭明为他自己的罪行,包括他家里来讲应该是付出了很重的代价,为了余昭明当时的一个过失、过激的行为来讲,给他的家庭,特别是小孩的成长可以说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我们当时看到他的小孩,看到他的老父亲我们心里也很难过,真的,作为我们将心比心来讲,我们也希望余昭明早一点回来,早一点把这个案子了结,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他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多逃避一天、多逃避一年,他家里人就承受的压力就多一年。
寻找余昭明虽然不同于抓捕穷凶极恶的歹徒,但有一点不能忽视的是,余昭明毕竟触犯了法律,因此只要有一丝线索,警方就会投入人力物力进行追捕。今年8月,警方得到一个线索,余昭明很有可能躲藏在浙江的一个亲戚家,于是当地警方立即前往浙江。
黄景春:我们跟当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协同作战,首先要把他兄弟居住地点、工作地点外围环境要搞清楚。包括他居住的房屋房东、隔壁邻居我们都要私下里面、侧面了解,有没有看见或者发现过嫌疑人曾经来过、出现过;第二个我们要对他的亲戚、兄弟进行跟踪,他到哪儿做事。
但是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排查,警方并没有发现余昭明的踪迹。
对于余昭明的每个亲属,警方都要经过这样的方式,先排除余昭明出现的可能性,然后才能正面接触,跟他们讲解余昭明投案自首的利害关系。
黄景春:我们六年来我们积极的做工作,我们也想通过某种渠道能跟余昭明本人取得联系,我们想把我们的法、我们的信息、我们法律的规定透露给余昭明,但是这六年来我们没得到机会。
余昭明出逃后,迟迟不露踪影,警方结案的日子也一拖再拖。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余昭明日渐破败的家境,死者亲属悲痛的情绪也逐渐缓和下来。
就在警方极力找寻却六年未果,余昭明家境又急剧恶化的情况下,一个与本案毫无瓜葛的人却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打电话的人说他是江西乐平县的一名杀人逃犯。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六年前杀害妻子的余昭明,如果是余昭明,他为什么要给陌生人打这个电话?时隔六年,他又为何又突然现身,他的出现又将掀起怎样波澜?明天同一时间欢迎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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