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刚担任世界银行行长的沃尔福威茨,到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甚至是下月计划访华的美国总统布什,美国政治、经济和军事领域的头面人物在极短时间内连续访问中国,这在中美关系历史上并不多见。
其实,如果注意看访华成员的名单,就会发现其中不乏对中国长期持有偏见和误解的美国政要,包括像考克斯这样的著名反华议员,都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的身份来到中国。这当然会对中美双方加深理解,推动中美关系的发展产生积极作用,但是就目前的高层互动来讨论中美之间已进入了一轮新的蜜月期,恐怕为时尚早。中美之间要成功相处,首先还是必须解决彼此在对方眼中是什么战略定位的问题。
怎样定位中国在美国外交政策和全球战略中的地位,已成为美国鹰派和鸽派都绕不过去的问题。尤其是目前美国已无法在任何一个领域忽视中国的存在和作用时,中国的发展对美国同样带来了机遇与挑战。这个机遇在于,即便新保守主义贵族如拉氏,也承认中国在全球反恐、东亚安全、朝鲜半岛无核化等问题上与美国的合作,而挑战在于,中国的和平崛起是不是会威胁到美国的利益。在解决这个疑问方面,光靠外交表态是没什么太大作用的,因此拉氏也要来看一看。
在美国外交的历史上,盟友或者敌人的二元命题是很清晰的。美国很少与这样一个既非盟友,又非敌人的国家相处。
尤其是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中国成功解决了自身发展以及与资本主义社会相处的问题时,此刻的中国对美国来说,已是一个全新的命题了。有心人如果注意到今年9月21日美国助理国务卿佐立克在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上的演讲,就能从中读出美国目前对华政策的主流———承认中国的和平崛起,鼓励中国的改革与开放,甚至“7位来自不同党派的美国总统都在致力于使中国成为国际体系的完整一员”。
此刻,2005年的中美关系,正在进入一个重要且微妙的模式重构阶段。究竟中美关系应当以什么样的模式来处理,同时美国政治的各种力量应当在中美关系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都处在重新洗牌和重新定位的时候。
拉姆斯菲尔德的造访,正是这种重构的重要体现。
另一方面,这种模式重构也出现在美国的政治内部。从中美关系的历史来看,美国政界对中国的战略定位从来就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不断地调整中。在这个过程中,美国政界的鹰鸽两派会根据自己对美国国家利益的理解和判断提出新的战略,来影响中美关系的发展,各个部门根据美国国内政治的重心,发挥的作用也会有所不同。
当然,在这个重构阶段,中国自身的作用也是极为重要的,中国不但需要更多零距离接触美国的新保守主义者,更需要通过高层互访,加深美国政界对中国各个领域的深入认识。尽管拉氏在此次造访的开端仍然在中央党校重弹“中国战略不透明”的老调,但是这次造访对包括拉姆斯菲尔德在内的美国新保守主义政治人物,都是调整对华政策的感性来源。而调整的时间越短,中美之间的战略确定性就越快到来。
周庆安(清华大学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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