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受害少女目前处于康复阶段,芳芳父亲准备提请民事赔偿
在事发两个月后,“少女刺字惨案”昨日开庭审理。近日记者来到公明医院再次探访两名受害少女芳芳和甜甜,获知经过一次激光手术后,刺在她们额头等部位的“妓女一号”和“妓女二号”字样已明显消淡。受害少女情绪有所好转。
医生表示,经过分期次的激光手术,有信心去掉两名受害少女身上的刺字。
10月18日下午,公明医院住院部,芳芳和甜甜原先所住病房已人去房空。记者经多方探听得知,她们在9月中旬已换病房,分别被安排住在相邻的两个据称为该医院最高级的病房里。记者发现,警方在楼道里设置了一条警戒线。
额头刺字明显见淡
当警察打开芳芳房门时,芳芳一眼认出记者,连忙招呼:“呀,快进来!”
芳芳被凶手所剃的“阴阳头”已经长出两寸许的黑发,挨过打的脸颊上浮肿已消,脸色红润,露出较为俏丽的面貌。身上各处伤口已经愈合,手脚被牙签所伤的淤血也已经不见。虽前额“妓女二号”字迹仍清晰可见,但已比事发当时明显见淡,特别是后三个字眼已较为模糊,而其背上的“我是一只妓”的刺字也已经淡了。
芳芳说这是手术的效果。她说,9月24日她们被送到深圳博爱医院检查,10月8日专家组对其进行了一次激光手术。在激光去字手术之后,芳芳要进行一番消炎,此后一段时间内,基本上不需用药,主要处于康复阶段。“医生说,下次手术要到11月底。”这期间主要是等待做过手术的刺字深陷处的肌肉饱满起来。
靠看电视打发时间
在与记者交谈期间,芳芳吃着榴莲,话很少,眼睛大多时间盯着病房客厅里的电视,虽然电视里播放着港产搞笑剧,但她没有笑,倒是坐在旁边的芳芳父亲几次笑出声来。
“每天基本上都是看电视,很闷。”芳芳说,“我不敢出去,也不想出去。”芳芳低头剥着榴莲轻声说,除了警方在病区边上设置了警戒线难以出去外,另一主要因素是怕走出病房被人瞧见前额的刺字。所以,只偶尔与相邻病房的甜甜走动走动,“但次数还是很少。”
此外,她指着放在床上的几本杂志说:“有时也看看这些。”据了解,这些杂志都是公明街道办的工作人员给送来的给她们解闷的。
10月18日下午,记者来到芳芳和甜甜的病房附近,在走廊里远远可见一道警戒线,将她们的病房隔在走廊尽头的区域,病房对面坐着警惕的警员。芳芳父亲说,媒体报道“刺字惨案”后,警方就派人严加守护,“一天24小时都在,每天三班轮流换班。”
每隔几天就做恶梦
虽然“刺字惨案”已经事隔两月余,但与记者提起此事时,芳芳仍几次声音哽咽、泪流满面。其父称,每当来访的亲朋好友提起此事,芳芳总是非常痛苦,情绪波动很大。
“爸爸不知道,我经常在夜里做恶梦,梦见自己仍然被关在里面,还没有出来,还被打……”芳芳抬起右手,用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差不多相隔几天,她就会做恶梦,每次梦醒后仍然心有余悸。这让记者想起首次采访时,她哭泣的话语:“我实在是被打怕了。”
虽然第一时间获知伤害她们的犯罪嫌疑人都已被捕,但芳芳心头的愁恨仍挥之不去:“我能怎么样?他怎么做在我身上的,我就要怎么做到他们的身上去!我受的苦,要他们加倍偿还!”
尽管与芳芳相邻病房,但因警员严密警戒,记者未能探访到另一名“刺字惨案”受害少女甜甜。她的情况无从获知,但据芳芳介绍,甜甜的情况与她类似。
不敢回家怕看脸色
事发当日,芳芳第一想法是“回家”。但现在,芳芳却犹豫了。
“我不敢回家了。”她声音低沉地表示。出事后,她连病房都不太想出,更别谈回家了,因为村里人都已知道此事,“我不敢面对他们。”但芳芳连说几个“不敢”后,也表示不知自己到底怕什么。很久之后,她才说:“怕看他们的脸色。”
芳芳现在非常后悔。她认为造成今天的惨剧,是因为当初她没有听爸妈的话:“以前太天真,没有想那么多,爸妈说的话我却总听不进去,有时还和他们对着做。”芳芳现在经常会想起以前爸妈对她说的话:“现在觉得他们好很时候都是对的,毕竟他们有几十年的生活经历。”
芳芳说,出院后很想学服装设计。
芳芳父亲:无人通知庭审日期
10月18日下午,记者与芳芳父亲联系并见面,他看护芳芳长达2个多月,已无事发当时的憔悴神色,谈吐间也偶有笑声。他说,到目前为止,他们两家都还没为芳芳和甜甜掏过一分治疗费用。
芳芳父亲盘腿坐在沙发上,他说9月中旬,有关部门就给芳芳和甜甜换了病房,分别安排在相邻的两个套房里,有独立的卧室和会客厅,电视空调一应俱全,还有独立的厨房。据说,这是公明医院最好的病房。
与记者聊天间隙,他指着摊在客厅桌面上的一份材料说,这是他请一位湖南老乡写的一个申请,“还需要补充,主要是要求严惩凶手,并要求他们支付民事赔偿。”当得知记者曾去过犯罪嫌疑人家里采访时,他连问几个问题:他家在哪?家里条件如何?他父母知道吗?
昨日,记者再次联系上芳芳,她与父亲均表示不知昨日开庭审理此案,“没有人通知我们啊。”
医院专家:有信心完全去除刺字
事发时,从公明医院传出的消息是深圳完全有能力除去芳芳和甜甜身上被刺之字。目前,担任此次手术任务的是博爱医院。
昨日,记者通过一定渠道获悉,目前由该医院美容科专家主治。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透露,目前专家已对两名受害少女实施了一次激光手术,“效果很不错,额头的字也已经可以明显看见淡了下去,但对于彻底去字还不能说立竿见影,要等第二次手术后,效果就非常明显了。”该人士称,去字要分期分次地进行,“因为刺得比较深,有一定难度。但相信,几次手术后,肯定能完全去掉。”
“少女刺字惨案”庭审记录
因该案实行不公开审理,记者从其他渠道获知,在昨日的庭审中,五名疑犯态度不一:第一被告人宋光绪认罪并进行忏悔,其他被告或认罪但百般推卸责任,或拒不认罪。
第一被告人认罪并忏悔
被列为第一被告人的宋光绪对检方的指控表示认罪,而且没有对检方指控的事实提出新的意见,他在接受公诉人讯问中称,今年8月上旬,他与柏智林一起吸毒时,因为都没有钱,便商议绑架发廊女。
第一个受害女子是芳芳,由柏智林随机到发廊中找来。宋光绪称,他留在房间里等,在两人发生性关系后,他从房间里出来将该女子绑住,并让她打电话告诉亲属自己被绑架,汇1.2万元到指定的账户。虽然宋光绪与柏智林在电话中威胁芳芳家属,但没有勒索成功。
宋光绪说,相隔两三天之后,柏智林又到另一家发廊里带回了甜甜。甜甜被带回宋柏二人所租的房间后,发现情况有异,提出上厕所,宋光绪见状冲出将其绑住,并逼甜甜打电话让她男友汇3万元到指定账号,后甜甜的男友分两次汇入两人账户1800元。
对两女实施的伤害,宋光绪开始称自己只对甜甜进行殴打和刺字,而对芳芳所实施的伤害是柏智林所为,情节均如检方所指控。后在讯问中,宋光绪又称自己也对芳芳实施了伤害,并对其辩护律师的提问称,自己为此感到内疚。
三人虽认罪但百般卸责
柏智林被检方指控与宋光绪一起实施刺字等伤害,他虽然表示认罪,但将责任全部推到宋光绪身上,并坚称自己未与宋光绪合谋,而是宋光绪利用白粉对自己进行控制,自己所为是受到宋光绪指使实施的。
柏智林否认自己对两女实施强奸,称自己连续吸毒,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状态,无力实施强奸行为。对于刺字等伤害行为,柏智林予以承认,但百般辩解。
而其他两名疑犯李启乾、李翠山的认罪态度也如柏智林,虽然认罪但对检方的指控寻找诸多理由进行辩解。
一人只认嫖宿不认强奸
与前4名疑犯截然不同,疑犯蒋仕春表示不认罪。蒋仕春说,自己被叫到房间后,确实与甜甜发生了性关系,但其行为是嫖宿而非强奸。蒋仕春辩称,自己向宋光绪支付了嫖资65元。就支付嫖资一说,审判法官当庭询问宋光绪,宋予以否认。
为争取获得从轻处罚,柏智林还当庭检举自己一名老乡曾在交通肇事后逃逸,法庭记录该线索并表示将进行查实。而宋光绪的辩护人也在庭审中称,宋在被抓获后也提供了相关线索,法庭在量刑中也应予以考虑。
控辩激论是否数罪并罚
昨日的法庭辩论也异常激烈,宋光绪、柏智林的辩护人围绕两人是否构成绑架罪、强奸罪,以及是否应该数罪并罚与检方激论。
对于宋、柏两名被告所实施的伤害行为,辩护人表示虽然肩负被告人从轻减、轻辩护之法定职责,也不妨碍其对被告人所应表达的愤怒、谴责,以及对受害人深切的同情和关切。
但对于检方指控两人均涉嫌绑架、强奸、故意伤害三罪,两辩护人均认为应择一重罪处罚,而不应数罪并罚。柏智林的辩护人认为,在绑架过程中,柏智林实施了故意伤害行为,但绑架过程中发生的故意伤害行为应该按绑架罪的从重情节处理而不应和绑架罪数罪并罚。对于这些辩护意见,公诉方坚持其公诉意见,认为不属于竞合关系,应按其实施犯罪的性质数罪并罚。
8月29日,刺字惨案的受害少女芳芳(化名)在家人的陪同下意欲离开医院返回湖南治疗,但未能成行。目前,她和另一受害者甜甜仍在深圳接受治疗,她们脸上的刺字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