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月1日起,上海电台都市792推出午夜谈性节目,几乎从一开始,节目就在上海的年轻人中受到追捧。无独有偶,距离上海201公里的杭州城里,一位叫万峰的电台主持人,也成了人们眼中毁誉参半的“名人”。不同的是,万峰的脱口秀已经坚持了7年多。
晓林 上海电台都市792《性情中人》主持人
我追求亦庄亦谐
在朋友的眼中,晓林是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今年开始,晓林成了792午夜谈性节目的主持人,他偷换了“性情中人”的概念,将节目的名称定为《性情中人》。
2月11日晚10时58分,晓林走进直播间。这天的现场嘉宾,是曲阳医院的朱嵘医生和上海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的汪玉宝副教授。计生科研所的另一名周俊彦先生在导播室接听众电话,决定是否转至直播室。晓林的节目搭档沈蕾则客串导播。
节目尚未开始,显示热线打入的黄灯便闪烁个不停。记者在导播室进入短信平台界面,发现已经有数十条咨询短信涌入。直播间的晓林可以同步浏览短信平台。需要主持人和嘉宾现场答复的听众电话可随时接入直播间,听众的姓名、问题则由沈蕾在一台可同步显示内容的电脑中键入。
23时,节目正式开始。晓林以轻快的语调介绍了英国伦敦一家性爱健身馆的逸闻,内容听来匪夷所思。接着,朱嵘和晓林主持一个共同话题“丈夫陪产”,说这个话题,是为了消弥丈夫在陪产过程中的心理阴影。
20分钟过去,沈蕾示意“电话接入”。一名听上去忧心忡忡的父亲问晓林,家里18岁的儿子老是手淫怎么办?晓林应付裕如。又一个电话进来。汪玉宝副教授回答了一名年轻听众关于初夜的问题,最后强调了6个字:安全、美好、愉悦。
今天听众的电话比较“老实”,于是晓林挑选了短信平台里的一些“棘手问题”,和嘉宾在嘻嘻哈哈中一搭一档地解答。
时钟指向午夜12点。《相伴到黎明》的主持人已经进入导播间做准备。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记者看到晓林深深透了口气,准备收工。导播间内上师大一名正在实习的男生说,他的同学很喜欢听这个节目,但大家一致认为晓林还是拘谨了一点。
晓林说,做这个节目的初衷,是试图改变人们固有观念中谈性节目的窠臼,创造出不沉重、不压抑的氛围,以通俗、轻松的方式传播性文明。主持人不以医生或准医生的形象出现,而是以自身的人生经验,辅以专业嘉宾的科学指导,在制作过程中,谈性,更谈情,将性的走向有意识朝情的方向牵引。
有反馈显示,节目开播一个半月来,不少高校的寝室中已将该节目作为午夜“卧谈会”的内容之一。节目从每晚的11时到12时以直播的形式播出,听众可以拨打热线电话或者以短信平台的方式与主持人交流。但还是有不少听众给节目组写信,希望以更为私密的方法解开自己的性困惑。写信的听众中,不少还是笔迹稚嫩的中学生。
“看着这些来信,我越发感到普及性教育任重而道远。”晓林说。
万峰 浙江人民广播电台《伊甸园》主持人
我追求本色主持
一名接触过万峰的杭州记者曾告诉记者,万峰的有趣在于,他在电波中的“严肃”言辞和一些听众怯生生的问题之间造成了一种听上去非常搞笑的戏剧效果。这也是他的节目拥有无数当地听众的主要原因。
2月13日下午,记者电话采访了在家休息的万峰。在30分钟的采访中,万峰有问必答,非常爽快。
性知识,三天三夜就讲完了
“有人说我的节目不像谈性节目,我当然不是在做单纯的谈性节目!那点性知识顶多三天三夜也就讲完了,稍有点文化的人自己看书就可以解决。我的节目不仅仅谈性,还涉及社会诸多方面,我不仅告诉年轻人怎样获得正确的性知识,而且还谈时事,连腐败都谈!”
万峰一口气阐述了节目的宗旨,随之将话题引向对他“攻讦”最多的大学生群体:“有些学生在性的问题上十分混乱!”
“有个男青年给节目打电话,‘万老师,我和女朋友分手了,可她死活不同意,我该怎么办?’”
“我说,事情就是这样吗?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到底你和你的女朋友有没有睡过觉?……就是啊,你不老实嘛!”
“那青年还跟我说‘万老师,现在都这样……’我说,什么叫现在都这样,你说得倒轻巧!你拍拍屁股就走了,人家女孩子怎么办?!”
“还有女孩子给我打电话,‘万老师,我和我男朋友同居后分手了,我能要求精神赔偿吗?’我说赔什么呀,你都不受法律保护!我一再告诫你们不要婚前同居不要婚前同居!那小子不是东西你知道不!”
说到这里万峰显得有些痛心疾首:“现在不少年轻人缺乏人文教育,应试教育弊端丛生啊!就说大学生情侣在食堂公开喂饭这事吧,你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喂一口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的人,把肉麻当有趣!”
骂她,是为她好
万峰的“骂人”是一大特色。对此,万峰这样解释:对一些内容比较恶劣的问题,回答不能太柔和,否则对方还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当的。
“我其实是骂给别的听众听的,让大家看看,这就是惨痛教训!”
“骂她,真的是为她好啊。这么小的年纪就乱七八糟,她承担得了后果吗?”
“我们杭州人的观念中,你对他态度凶一点,他就以为你在骂人,其实不全部这样。”
自称“杭州人”的万峰,其实是地道的北京人,大学毕业后被“发配”到青海当营业员。他说,正是在那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地方,他开始严肃地思考性问题,并开始业余研究。今年快60岁的万峰已经在杭州生活了20年。
“我是本色主持人,我不指望所有人都喜欢我。很多人欣赏崔永元,我就不欣赏!”采访到最后,万峰还是那么“冲”:“有人问我,你用这样的方式说话是不是故意的,为了吸引听众。我说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如果我在演戏,一天两天行,一个月两个月也行,可我演得了7年吗?!”
“《伊甸园》节目的收听率如何?”
“当然不错,否则领导能让我主持到今天吗?”
晓林万峰同题共答
●主持这类节目,你事前做案头准备工作吗?
晓林:没有太多的准备,事先在网上找一些资料,参与节目的嘉宾也会给我一些参考资料。
万峰:全靠平时积累,搜集资料的事随时在做。
●你遇到过的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晓林:有一次,一名男听众打来电话问我:“我的妻子几乎每天都……我实在吃不消。晓林,如果你碰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我只好告诉他:“主持人也是人,当然也会吃不消,不过我比你幸运,我每星期有两天做节目做到深夜……”
万峰:当然是被人骂啦。有个恶劣的听众,骗过导播,电话打到直播室骂我,不过他很笨,骂之前先倒吸一口气,我立马把线给掐了……
还有个女孩打来电话骂我:“万峰,你这个白痴!”我搞不懂了,我在电台里提醒你们不要上小流氓的当,男的骂我倒也算了,怎么女孩子也骂我呢?
●你注意到节目的娱乐化倾向了吗?
晓林:注意到了,我本来就追求一种亦庄亦谐的效果。
万峰:不存在娱乐化倾向。有的人说我的节目是搞笑节目,完全是一派胡言。
BBS上流传的《万峰语录》
(节选)
★女: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可是我还是很爱他,怎么办?万:分手了就分手了呗女:可是我还是很爱他啊……万:你现在啊就是一只在井底的蛤蟆,只看到身边的这一只蛤蟆。等有一天你爬上来了,看到更好的蛤蟆,你就不会想着这只蛤蟆了。外面的蛤蟆多得是,干吗老缠着一只蛤蟆……
★男:万峰老师,我在晚上10点去一家招待所,结果被保安关起来盘问,我被他们毒打。万:哦,这种事每天都有发生,没什么的。男:但是,他们也太不讲道理了,这是违法的。万:这种事情你不要和我说,真的想说的话,找公安局去。我们这里管不了的。男:但是我觉得很委屈。万:好了好了,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晚出去呢?晚上在家里不就没事了吗?
★男:是万峰老师吗?
万:是啊!
男:哦,你就是啊!××××万(卡电话):什么啊!什么啊!!如果我没听错?啊!!
(切换成录音: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啊?专家呼吁性教育从零岁开始……)
(记者把互联网BBS上异常火爆的《万峰经典语录》传给万峰本人审阅后,万峰表示“不值一驳”,“他们编排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部分东西抽去了我的上下文,有的纯粹是胡编乱造”。万峰借助本报转告网友,自己不希望在网上被妖魔化,如果想了解真实的万峰,请每周一至周五晚上10点至11点30分收听浙江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频率的《伊甸园》节目,当然上海听众是无法接收到该频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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