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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5年10月31日15:54 来源：CCTV《法治在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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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嫌疑人
法治在线10月29日播出节目《凌晨两点》，以下为节目内容。
2005年10月4日的早上，新疆乌苏市的清洁工在闹市区的十字路口发现了一个全身近乎赤裸的女尸。
清洁工： 白白的 天也不亮 我就晓得是一个垃圾 我眼睛仔细地看 完了越看越像人
几分钟后，警方赶到了现场。法医发现死者在遇害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王进江：到达现场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在林带里的这具女尸很惨
任永庆：尸体上面部有四处咬痕
凌晨两点
2005年10月4日8：30
警方仔细勘察了现场，被害人身上的血迹不多，而尸体颈部的淤伤则说明了死因。
在颈部体表上发现了明显的掐痕 那两个红斑应该是两侧双手大拇指形成的掐痕 通过尸体总体看 还是符合被掐窒息死亡
法医在被害人面部的咬痕处提取到了微量的唾液。在靠近墙角的人行道内侧，他们又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足迹。
任永庆：一般在站立位置 现场留的足迹就是平面的
王进江：但是这个足迹却是仅仅留下了一个边上的痕迹 是侧着留下来的
任永庆：通过我们现场分析 应该是在俯卧位的时候留下的
王进江：符合他在地上趴蹬遗留下来的痕迹
在足迹的旁边，警方又提取到了多根体毛，其中有一部分属于死者，而其余部分则属于另外一个人。随后，警方将体毛和唾液送往有关部门进行DNA检验。
警方在死者身上又发现了更多的暴力攻击的痕迹，综合这些物证，警方确认凶手曾在这里对被害人实施了性攻击。
任永庆：会阴部遭受过暴力
在尸体旁边的一个挎包里，警方找到了死者的证件，被害女子叫黄圆圆，今年18岁，在一家蛋糕店打工。她包里的现金并没有被抢劫，但警方在她的通讯录中意外地发现了一张字条，这是一份一个男子写给她的保证书。
警方在死者的包里发现了一份保证书，这也许是一个重要的暗示信息。保证书上的落款署名是一个姓齐的人。这份保证书上写着，2005年8月25日开始，我保证在无任何理由下不欺负黄圆圆，特立此证据。
王进江：给人的感觉 这两人之间有很大的矛盾 生前这个姓齐的曾经欺负过她
在死者打工的蛋糕店里，警方从她的同事那里获得了一个意外的信息，死者在案发时去参加了一个生日聚会，而举办这个聚会的人就是这个姓齐的人。
被害人的同事：她就是一直在等待 赶快下班 然后去参加她朋友小齐的生日
王进江：通过我们调查 死者当天晚上参加的 也正好是姓齐的生日聚会
生日聚会是在凌晨举行的，地点被安排在一家酒吧里，而这间酒吧也恰好距离案发现场不远。警方找到了齐某，他承认的确曾邀请死者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不过，令警方感到意外的是，他说，聚会时，他根本就没见到死者。
齐某： 她说下班早就过来 下班晚就不过来了
而对于他写给死者那个保证书，他解释说那只是朋友之间的一个玩笑。
齐某：她说我以后不来这个店里了 你老欺负我 我说好 这样 我以后不再欺负你了她说要不你写一个保证我说写一个保证就写一个保证
警方设法找到了参加那个生日聚会的其他一些人。他们同样证实了齐某的说法。
参加聚会的人：没有 她没出现过 也没有和她联系过 玩了3个小时 就知道一个叫圆圆的去 最后去了一个王圆圆 没有一个黄圆圆
令警方诧异的事情出现了，死者黄圆圆从蛋糕店下班后并未到酒吧参加聚会。她去了哪里呢？她是在去参加聚会的途中被害的吗？还是她在案发前改变了主意，去找了别的什么人，或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然后，凶手把她引到了路口的这片林带里。
这时，死者的同事又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案发当晚她们下班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她们店里来了3个年轻男子。死者好像认识其中的一个人，还与他们坐在一起吃蛋糕聊天。
被害人的同事：待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们走后 也就15分钟左右 我们就下班了 她就赶快换好衣服 她的衣服她就走了好像很着急似的
警方列出了几个与案件关系密切的重要的时间，第一个是三名男子离开蛋糕店的时间，凌晨1点50分左右，第二个是死者下班离开蛋糕店的时间，凌晨2：20分左右，第三个是死者的死亡时间，根据法医的尸检结论，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2：30到3：30之间。
这三个男子与这场性攻击有关吗？死者匆忙离开蛋糕店没去参加聚会，又是去了哪里了呢？是去找他们吗？还是在参加聚会的途中遭到了他们的袭击？
警方设法找到了这三个曾在案发前与死者聊天的男子，他们说，案发当晚离开蛋糕店后，凌晨2点左右，他们来到一家网吧打游戏，一直打到天亮。警方在网吧里的调查证实了他们的说法，他们的犯罪嫌疑也被排除了。案发后的第32小时，警方已经调查了与死者有关系的各种人士，但他们仍旧一无所获。
就在警方准备重新梳理案件线索从头再来的时候，一个在案发地点附近的饭店老板找到了警方，他说，他曾在案发时间里途径案发现场。他能告诉警方什么呢？他提供的线索能帮助警方吗？
一个在案发时间里经过案发现场的人正在向警方讲述他的发现，他说他当时看到了一些事情。
王进江：大概在4日凌晨1点多接近2点的这个时候 曾经发现有一个人就在案发现场附近的林带上 在那儿打手机
饭店老板：当时那个人坐在草坪上很狼狈的样子 有这样一句话我们特别注意 你陪你老公睡觉是不是 你赶紧给我出来那个女的当时在电话里我还听见了 你怎么这样说呢
按照饭店老板提供的线索，警方找到了那个打电话的男子。男子说，他当晚喝多了酒，的确曾坐在那里打电话与女友争吵，但他说后来女友没有出来，他在草坪上坐了10多分钟后就无可奈何地回了家。
张荣华：他1：40在那儿打电话 1：50离开现场 这个发案时间段 这个可疑人物已经离开现场
警方通过电话记录单和其他证人，证实了这个男子的说法。这个人的确在案发现场打过电话，但凶案发生在他离开现场以后的半个多小时里。
警方再一次回到了案件调查的起始点。他们现在没有线索，没有可供调查的嫌疑对象，一切似乎都毫无头绪。也许，他们需要重新回到案发现场寻找线索，也许，他们能从死者那里受到一些启发，也许，他们想找的答案就在死者的某个伤口或者是表情里。他们开始与法医一起研究死者尸体上的伤痕，试图分析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和犯罪心理。也许，凶手留在死者身上的痕迹能为搜索凶手的踪迹提供暗示。
王新治：尸体表皮反映出来的伤比较重 情杀和强奸杀人都能发应出来这些问题
法医告诉警察，凶手的确向死者发起过性攻击，但是尸检痕迹表明，凶手事实上并没有与死者真正地发生性关系。那么，被害人面部4处深深的咬痕，又说明了什么呢？
王新治：从尸体表皮的伤痕能反映出来酒后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个作案人在失控的情况下 对被害人实施了暴力
案发现场地处繁华地段，即使是在案发的凌晨时间里，这里仍然会有来往行人和车辆，罪行容易被人发现。而漠视这些风险的凶手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王进江：一个拦路这种可能是存在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说犯罪嫌疑人可能是途径现场 发现了这个受害人 尾随过来 在这儿作案
警方的心理分析人员刻画了凶手的这样一个轮廓：他应该是突发性的犯罪，很可能并不认识死者，有性犯罪企图和动机，受到冲动驱使而非蓄意的阴谋，最重要的，他在作案前可能刚喝醉了酒。
在案发现场周边区域，警方开始了细致的走访调查，重点就是查找那些在案发前刚刚喝醉酒的可疑男子。
王进江：把这个宝就押在了以中心线为轴 辐射四周 重点对酒吧 话吧 网吧以及一些饭店当晚的人员
警方排查了145个场所，走访了600多人。在距离案发现场150米的一家酒吧里，警方发现一名女服务员在接受调查的时候，有些异样。
王进江：我们的侦察员发现这个服务员神色不对 似乎有话要说 又不敢说 吞吞吐吐的
在警方的耐心劝导下，那名女服务员开始说话了。她说，案发当晚凌晨1点左右，来了8个年轻男子，在凌晨2点左右离开了酒吧。她说，离开的时候，她发现其中有一人已经喝醉了。
警方找到了当晚在酒吧喝酒的8名男子其中的一个，他说，喝醉酒的是他在乌鲁木齐工作的好朋友徐军，当时他刚回乌苏过国庆节，不过他酒量不大，喝不多就会醉。
酒吧客人：反正是有点多 他又唱又跳 一看就知道多了
他说，聚会结束的时候，徐军与另外一个人往北边走，也就是朝案发现场的方向走，而他和另外几个人则是朝相反的方向走了。他大概在2：10左右回到了家里。他说，徐军应该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回了家。因为他记得，他刚到家就接到了徐军的电话。
酒吧客人：我记得回到家以后 洗脸刷牙 中间接了一个电话 他给我打的 问到家了 到家了
警方没有找到那个喝醉酒的徐军，因为在案发当天，也就是10月4日下午6点左右，他离开乌苏，返回乌鲁木齐了。
警方调查了他的通话记录，证明徐军的确是在案发当天凌晨2：13分给他的朋友打过电话，而被害人出门的时间是2点20分左右，死亡时间是在2点30分之后。如果像他的朋友说的那样，徐军在打那个电话的时间已经回到家了，那么他的犯罪嫌疑也可以被排除。
不过，警方还有一个疑问一直没有解开，那个接受调查的酒吧服务员一直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就是这几个喝酒的男子，或者，她真正想回避的是别的什么？在那间酒吧里，她还看到了别的什么人值得怀疑吗？这个人跟她有关系吗？
张荣华： 就让人感觉到她是回避一些问题 可能发生过一些事情 她回避这些事情
警方想尽了办法去劝解她，希望她能说出实情。她到底看到了什么，警察告诉她，案件正在陷入困境，他们调查了很多人，也怀疑过很多人，但最后都被证明是无辜的。如果她刻意隐藏什么，也许会放掉真正的凶手。酒吧女服务员反复思索了半天，不过她最终作出了勇敢的决定。她告诉警察，案发当晚，她可能看到了凶手。
这名酒吧女服务员正准备放弃顾虑，说出那个之前被她隐藏的秘密。
这个秘密仍旧与那8名男子有关，确切地说，与其中那个叫徐军的醉酒男子有关。就在案发前一个小时里，在她的酒吧里，她几乎与死亡擦肩而过。
酒吧服务员：我就把他们安排到最里边的那个包厢里面 他们要了点啤酒 我进去之后 里面8个人当中又出来一个男的就跟着我走过来了走过来之后就对我说我喜欢你
那个跟过来的男子就是徐军。她认识徐军，大约一年前，徐军经常带着女友到她的酒吧里来。后来听说女朋友吹了，徐军就很少再来这个酒吧了。对于徐军的话，她开始并不在意，她认为可能只是徐军喝醉了酒，乱说话。然而很快她发现，徐军想要做的并非只是挑逗那么简单。她不知道，夹杂着浓浓的酒气，危险正在向她扑来。
酒吧服务员：我在吧台里面站的时候 他就要进来 进来我就想出去 当我往外面走的时候 他就过来把我给抱住了完了之后就掐着我的脖子我当时想反抗 我一反抗他就掐得更紧了
她说，由于当天酒吧里只有她一人上班，没人看到这恐怖的一幕。不过，警方在她的脖子上，发现有两枚清晰的掐痕。
服务员：当时把我掐得都晕了 而且他眼睛发直 我看这个人可能有点不太正常
窒息的一分钟里，她似乎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几乎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她奋力撞向柜台，期望能有人听到这博命的声音，出来制止这个疯狂的醉汉。在那一刻，危险嘎然而止。
酒吧服务员：突然之间就松了 松了之后我听到好像包厢里里面有人出来了 等到我一看的时候 他就不在了
无意中解救了她的是与徐军一起来的人，他们出来结帐准备叫徐军一起离开。不过，他们似乎并没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幕。惊魂未定的她，就这样看着8个人出门离开了酒吧，她还记得那大概是在2点钟左右。
她曾经觉得这难以启齿，但当她知道了黄圆圆被害的消息后，她觉得应该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也许，这可以帮助警方判断，那个在案发当晚喝醉的徐军是不是警方要找的凶手。
王进江：将服务员差点掐死 而且那家酒吧距离我们现场也就100多米 他回家的路又必须经过现场而且我们现场的受害人也有被掐的痕迹行为特点相近 时间相近
警方认为，徐军也许就是他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案发前一个小时，他曾经在酒吧施暴未遂，然后呢？当2点钟他离开酒吧之后，他去了哪里，他去了案发现场吗？他遇到过死者吗？他对死者做了什么？
警方再次找到案发当晚与徐军一起回家的同伴，他证实他们两人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十字路口分了手。徐军独自向东走去，而他也正与被害人去参加生日聚会的方向相向而行。
张荣华：徐军是从西往东走 蛋糕店的死者是从东往西走
现在，验证一切怀疑和判断的关键就是，徐军在与被害人相向而行的道路上是否有时间和地点上的相遇点。如果有，就说明他们曾经碰面，对于死者来说，这可能是极其危险的，也是致命的。警方进行了一项实地试验。
张荣华：我们给徐军做了一个实验 他从现场走到他家要15分钟
根据徐军朋友到家的时间可以推算出，他们从酒吧离开的时间应该是2点10分左右，而徐军到家的时间应该在2点25分左右，但徐军在2点13分给朋友打电话时，却说已经回了家。这说明徐军在撒谎，那时他一定还在回家的路上。
张荣华：徐军在回家途中 死者到聚会点 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交汇点 在距现场可能有300米处 有一个相遇点
从这个交汇点开始，徐军与被害人的路线开始重合。现在，关键是从时间上考察，他们两人是否有相遇的可能。
张荣华：死者要从蛋糕店走到现场要10分钟
被害人离开蛋糕店的时间是2点20分左右，她走到这个交汇点的时间应该是2点30分。徐军2点10分离开酒吧后，如果正常情况下，他走到这个交汇点的时间应该是2点20分左右，但考虑到当晚他在醉酒状态下，他的行走速度变慢，可能会使到达这个交汇点的时间往后推迟。
这项实地试验表明，徐军极有可能在回家的路上与前往参加聚会的被害人相遇过。徐军有重大作案嫌疑。2005年10月5日下午7点，警方在乌鲁木齐市徐军的住所找到了他。
张荣华：当时我们在乌鲁木齐找到他的时候 他很轻松 把他带走 到公安厅提取了他的牙痕
公安厅的牙痕鉴定结论表明，他存在较大的作案嫌疑。警方又对徐军的衣物进行了检验，并获得了有价值的物证。
张荣华：我们把徐军的衣物鞋子都检查了 发现徐军的鞋子局部花纹和我们现场的足迹很吻合
随后，警方将徐军的DNA检材与之前从案发现场提取到的唾液和体毛的DNA样本进行了比对，结果显示，两种DNA样本完全一致。
在这些罪案铁证面前，徐军承认了全部犯罪事实。那天夜里，他与同伴在十字路口分手后，他回想起刚才在酒吧里抱住女服务员时的情景，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徐军：快过马路的时候 看到一个人单身的女的 在往那边走 然后我就看了一眼 看了她的背影 她已经过去了 我下意识地又回过头来
他看到的女子就是被害人黄圆圆，他迅速地追上了被害人，猛地从背后掐住黄圆圆的脖子，将她扑到在靠近墙边的人行道上。
徐军： 她有反应 我又接着掐她 她又没有反应了 我在后面感觉到这个人已经不再动弹了
徐军随后将她拖到了道路中间的林地里，不过，他发现女子可能已经死了，他把一个陌生女子推向了死亡，也把自己推向了绝境。当恐惧最终压倒冲动的时候，他迅速逃离了现场。
这起强奸和杀人案件，以一个年轻的女子被害开始，以一个冲动的罪恶的现形而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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