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日本特约记者 文君 本报特约记者 孙凌

　　日本政府在25日举行的内阁会议上的一份答辩书明确表示，“日本的战犯，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以及联合国其他战争罪犯法庭所判的刑罚，而不是根据国内法作出的判决”。据此，日本《产经新闻》指出，“日本内阁会议决定的答辩书表明，所谓的日本甲级、乙级和丙级‘战犯’在国内不能被称做战争犯罪者，日本没有战犯”。日本政府这样公然为战犯翻案，这一次可谓是最明确、最直接的一次。这种言行不仅有悖其对国际社会的一贯承诺，也是对国际法的严重挑衅，更将制造出新的“紧张点”，使其与周边国家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政府辩解背弃对国际的承诺

　　日本政府这份答辩书，是为回答日本民主党国会对策委员长野田佳彦的质问作出的。答辩书被《产经新闻》披露后，日本外务省担心此事会引起亚洲其他有关国家的强烈反驳，使本来已经十分困难的日本同亚洲国家的关系雪上加霜，于是决定用回答外国驻日记者提问的形式进行辩解。10月27日，日本外务省报道官鹿取克章在接受新华社记者提问时说，答辩书中所说的“有关战犯不是根据国内法进行判决的说法，并非日本政府的新见解。1951年11月14日，日本政府在答辩时就提出过这种看法”。他还说，政府在答辩书中同时表示，战犯是依据《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条例》第五条第二项第一款的违反和平罪被处罚的，但日本政府在《旧金山和约》第11条中已经表示接受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这就是日本政府在答辩书中表达的立场。

　　这样的立场显然自相矛盾。为战犯翻案的言行，也有悖于日本对国际社会所作出的承诺。日本政府此前的见解和立场是：接受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和联合国其他战犯法庭的判决，即接受上述国际法庭关于日本侵略罪行的认定，接受对战犯战争责任的定罪。这在答辩书的第二部分中也多次体现。应该说，正是在承认侵略事实、反省侵略历史、在宪法中承诺放弃军队和交战权的前提下，日本才取得了世界各国的谅解，得以重返国际社会，许多受害国才同意日本赦免战犯，放弃了对日战争赔偿。

　　翻案风近年来愈演愈烈

　　二战后，日本右翼势力千方百计地利用各种机会极力歪曲历史，美化战争，为战犯翻案。日本政府尽管对外宣称接受远东法庭判决，却对战犯问题多次进行变通处理。1952年日本法务省通过对国内法进行解释，给予已死战犯普通战争死难者待遇。1953年国会修改《对战争伤亡者遗属援助法》，之后两次修改《恩给法》，向二战战犯遗属发放抚恤金。这表明日本政府将战犯与普通战争死难者一视同仁，已在国内法上为之“平反”。许多罪大恶极的战犯逃脱了审判，甚至有些战犯还重登政治舞台，如被判7年监禁的甲级战犯重光葵

　　获释后曾任副首相和外相职务，被判终身监禁的贺屋兴宣也担任过法务大臣。许多乙级和丙级战犯战后也出任政府部门的重要职务。

　　近年来，日本国内为战犯翻案风愈演愈烈。部分政客公然否定东京审判的合法性，为甲级战犯开脱罪责。今年5月，厚生劳动省政务官森冈正宏称，“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是战胜者对战败者单方的审判”；“甲级战犯在日本国内不是罪犯，甲级、乙级和丙级战犯都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界定的”。此外，以首相小泉纯一郎为首的部分政客，一再坚持参拜供奉有甲级战犯牌位的靖国神社。尽管日本多家地方法院判小泉参拜“违宪”，但他依然我行我素，助长了右翼势力否定侵略战争和为甲级战犯招魂的嚣张气焰。

　　翻案有悖国际法

　　二战后远东法庭和纽伦堡法庭对甲级战犯审判的公正合法性早已得到国际公认。在上述两大国际法庭的审判中，个人承担国际刑事责任的国际法原则正式确立，而且审判中确立的其他许多原则，后来也发展成公认的国际法原则。1946年12月，联合国大会通过的《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宪章及法庭应适用的国际法原则》中，明确了凡违反国际法规定，构成犯罪行为者，均应承担国际刑事责任，其个人责任不得以国家决策或上级命令为由免除。1968年11月，联合国大会通过《战争罪及危害人类罪（即违反人道罪）不适用法定时效公约》的决议，规定战争罪犯不适用“法定时效”，不论经过多长时间均不能免除其法律责任。因此，时至今日，漏网的纳粹战犯仍在被追捕之列。

　　根据国际法优于国内法的规则，日本接受了国际法上的判决，就意味着这在国内法上同样有效。如今日本政府关于“国内法上不存在战犯”的表态，完全无视国际法规则。

　　一场日本打不赢的战争

　　日本政府没对战犯进行彻底清算和处罚的做法，为其不能正确认识历史埋下了祸根。在小泉政权之前，日本的一些政要一旦公开否认侵略历史、美化战争，就会受到媒体和舆论的严厉批评，并要被免除官职。但近年来小泉的包庇和纵容已经使现在的右翼政治家没有了这种顾忌。今年5月森冈正宏大放厥词，小泉首相却视而不见，继续让他当官。

　　东京部分专家学者认为，日本部分势力不断为战犯翻案的错误做法留下了严重后患。亚洲各国人民有理由担心，日本今后能否继续走和平发展之路。因为也正是政府的这种包庇和纵容，使右翼势力一直拒绝进行正确的历史教育，并不断歪曲历史，导致日本政坛和社会邪气上升，正气低迷。

　　日本最大的报纸《读卖新闻》10月27日发表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只有34.2％的人认为日本在上世纪发动的那场战争是侵略战争，另外还有33.9％的人认为对中国发动的战争是侵略战争，而对美国发动的战争不是侵略战争。不过，了解和知道昭和史以及日中战争史的人中，有75％的人认为对中国发动的战争是侵略战争。关于对亚洲国家的战争责任问题，有48％的人认为现在已经没有必要感到有战争责任了，有63％的人认为对亚洲国家的道歉已经足够，没有必要继续道歉。

　　29日《读卖新闻》发表题为“行动起来，建立国立追悼设施”的社论说，小泉首相在今年的国会例会答辩中承认甲级战犯是罪犯，“这是日本历代首相中首次明确表示甲级战犯是战争罪犯。但是，既然已经承认甲级战犯是战争罪犯，又要去参拜供奉着甲级战犯牌位的靖国神社，这无论怎么解释都是不可思议的”。此间分析家认为，这一切只能表明日本首相言行不一。日本政府否认侵略历史、为战犯翻案的言行有相当的欺骗性、蛊惑性和诱导性。在历史问题上，日本无论通过什么方法，进行的都只是一场打不赢的战争。

　　《环球时报》 (2005年10月31日 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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