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台北特约记者 萧师言 孙香兰 本报特约记者 吴敏杰
这几天，“高雄捷运舞弊案”给台湾政坛带来的冲击正迅速扩大。陈水扁左支右绌，想尽办法做解释，发道歉，都已经不能获得社会大众的信任。民进党在岛内的支持度大幅下降的同时，党内的“批扁运动”也正在酝酿。陈水扁面临上台以来最严重的执政危机，许多媒体把这次的事件形容为“台湾版的水门事件”，称“陈水扁气数已尽”，岛内甚至出现了他在明年5月20日之前下台的说法。分析认为，陈水扁的这场灾难不是孤立的，而是一个巨大的爆发点。它宣告陈水扁在岛内不可一世的时代从此结束了，从此他将转入政治上的苟延残喘。
更多亲信被揭出，最后轮到陈水扁？
陈水扁上台以来，一直挑衅大陆，恶化两岸关系，几乎把台湾变成了东亚的“火药桶”。他之所以还能撑着，并号称“台湾之子”，就是因为他一直用“廉洁”、“向黑金开战”的面目蒙骗台湾选民。近日，这个他政治生命的唯一支柱却轰然倒塌了。
压垮这根支柱的是今年8月，由泰国劳工暴动事件引出的“高雄捷运舞弊案”。在对案件的调查中，检察人员发现，部分官员与公司高层通过收回扣、盘剥泰国劳工等方式每年非法获利1.5亿元新台币（4元新台币约合1元人民币）。前“总统府副秘书长”陈哲男是重点涉案人员，但陈哲男对此一直拒不承认。10月26日，台湾TVBS电视台公布了陈哲男与高捷公司副董事长一起在韩国赌博的照片，顿时在台湾政坛掀起轩然大波。陈哲男被侦办后被民进党开除。最近两天，TVBS等台湾媒体继续对舞弊案穷追猛打。11月1日的台湾《中国时报》说，陈哲男的错误不仅仅是因为说谎，而是他的谎言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重大违法乱纪的行为，人们只看到陈哲男确实在说谎，谎言背后是什么，当权者仍然遮住不说。在媒体揭露“谎言背后隐藏着什么”的过程中，有更多的民进党高官被揭出了问题。31日，前“劳委会主委”陈菊也以“嫌疑人”身份被传讯。此外，陈水扁的另一名心腹、“总统府副秘书长”马永成，也被曝出利用其亲戚经营“国外劳工”中介公司，涉嫌从中牟利。
尽管陈水扁极力否认与弊案有任何联系，两次道歉时都称“不知道陈哲男偷偷去韩国”，为“没管好”陈哲男而不好意思，一定会好好检讨，但这番话没几个人相信，更不能平息众怒。中国国民党主席马英九抨击陈水扁“不知情”的说法，是在“欺瞒天下人”，把老百姓当傻瓜。台湾《联合报》公布的民调也显示，有54%的民众不相信陈水扁的说法，只有13%的人认为陈水扁是被蒙在了鼓里。
岛内舆论普遍认为，未来将有“更有力的人士”被揪出。岛内资深政治评论家胡忠信说，陈水扁的“总统府”有一个黑金集团。前台北市劳工局长郑村棋说，下一个被揪出来的就应该是陈水扁的太太吴淑珍，吴淑珍长久以来就被认为是黑金所围绕的中心，如果吴淑珍有事，难道陈水扁能脱得了关系？香港《太阳报》的报道也说，在陈哲男、陈菊、马永成等亲信相继“阵亡”后，就会轮到吴淑珍，最后直至陈水扁自己。
陈水扁信用彻底破产
岛内媒体指出，弊案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水扁上台后政绩不佳，整天想的是赢选举、扩张政治版图，为此不顾民众的利益，在岛内制造“统独”对立，早就在民众中形成了“只懂选举、不懂治理”的擅长搞短线操作的政客形象。可以说，这种形象的政客被唾弃只是早晚的事情，而现在，到了陈水扁付出高昂代价的时刻。
不过，民进党腐化速度之快、程度之深让人瞠目结舌。“清廉”是民进党得以上台的重要民意支柱，这个支柱垮了，民众对它的信任也就没了，即使是“铁杆支持者”对民进党当局的信心也开始动摇。《联合报》最近的一次民调更显示，民众对民进党表现不满意的比例达到60%多，而满意的则只有25%，满意的比例不但创历史上新低，比民进党向来的30%的铁票也少了5个百分点，这表明连民进党的铁票都已经跑了。香港《东方日报》评论说：“连绿营死忠者都开始质疑其执政团队的确与黑金难脱关系，陈水扁信用彻底破产。”
连串弊案严重打击民进党士气和支持度，岛内蓝绿两大阵营出现了此消彼长的局面。在年底的县市长选举中，岛内媒体原本认为是蓝绿平分秋色的局面，但现在连民进党内部的民调都显示蓝军气势大振，很可能获得15席县市长，而绿营只能获得8席。过去民进党举行选举造势活动时，动辄有万人到场，民进党党工当时曾自大地说，他们的参选人“躺着选”都能选上，而如今，民进党的造势活动最多只有两三千人参加。以台北县为例，本来善打选战的民进党候选人罗文嘉在民调上已经与国民党的周锡伟拉平，但弊案爆发后，其支持度却落后了对手十几个百分点；在台湾南端由民进党长期执政的屏东县，民进党候选人的支持率也首次大幅落后于国民党候选人。
陈水扁地位脆弱
为转移民众视线，台湾当局继续全力打压敢于揭出弊案的TVBS。据《中国时报》报道，就在陈水扁公开表示“感谢媒体的批评”的同时，31日，台湾“新闻局”史无前例地派出一个科长级的官员充当“通信员”，把一纸公函送给了TVBS，要求说明股权结构。一些民进党“立委”更是攻击TVBS是“中国大陆颠覆台湾的先头部队”。“台独”媒体《台湾日报》也说，这是国亲大走“联中制台”路线后，国共一同精心设计的斗争剧本，目的在于颠覆台湾。
这种拙劣的打压手法引来了一片抗议声。《中国时报》评论说，其实，从“执政”的党政要员近日为了遮掩弊案口不择言的种种放肆用语来看，台湾的“公权力”其实都已成了赤裸裸政治斗争的工具。《联合报》说，民进党当局骑虎难下，本来是想要导演一出“中共操控媒体与本土政权的战争片”，而实际却自己写就了“新闻自由与腐败政权抗衡的浴血史诗”。连“行政院长”谢长廷都说，民进党这样做是“没有战术，也没有战略”。
显然，陈水扁再次操作“统独”矛盾、转移民众视线的努力遭到挫败，这其实反映了陈水扁目前的困境：他的行动能力受到严重制约。
在国际上，来自美国的支持在减少。10月29日，在美国把两艘“基德舰”交给台湾的仪式上，代表美方出席的五角大楼主管国际安全事务的亚太处长艾伦还在重申美国“不支持台独”、“台独”将带来灾难。在岛内，泛蓝已经不再害怕“红帽子”，民众也开始厌烦意识形态之争。
在党内，陈水扁“一人独大”的局面遇到挑战，过去“扁意即民意”的现象一去不复返。当他以“卡车竞选”的方式，企图下乡与民进党的基本支持群体面对面地解说时，迎接他的是排山倒海似的责难与斥骂。“立委”李文忠甚至要他“闭嘴”，整个党内对他也出现种种“阳奉阴违、不遵号令”的迹象，如他最重要的嫡系罗文嘉参选台北县长时，就刻意强调是“苏贞昌推荐”，只字不提自己是陈水扁嫡系的人马。号称民进党“四大天王”中的吕秀莲、苏贞昌、谢长廷实际上成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诸侯。《新华澳报》甚至透露说，吕秀莲已经在秘密运作取代陈水扁的事情。《新华澳报》报道说，吕秀莲现正暗自窃喜，因为不久前一位算命先生曾对吕秀莲说，陈水扁目前身陷多宗弊案，可能会挨不到明年底就得被迫引咎辞职或被罢免。届时，身为“副总统”的吕秀莲就将能自动“扶正”。此后，吕秀莲除了指使其亲信到处散播“陈水扁最迟明年中就将做不下去，不是自动辞职就是被罢免”的言论之外，还加紧了她设在衡阳街的私人办公室的运作，为早日“登基”当“女总统”作准备。
难怪岛内政治评论家胡忠信、张友骅都不断地在电视节目中公开猜测陈水扁下台的日期。胡忠信还强调，陈水扁“做不到明年5月20日”，“将会如同韩国总统卢泰愚一样，未来会被五花大绑”。
陈水扁肯定要做政治上的挣扎，有人提醒，不要低估陈水扁基本支持群体反弹的力度；况且即使真被揭出涉入弊案，那么在他还剩下两年多的任期内，弹劾程序也进行不完。不过，台湾中山大学教授廖达琪说，无论如何，在剩下的任期中，陈水扁已经是“跛脚总统”了，不但对社会大众他已经失去了公信力与领导力，连民进党内也不再当他是个领袖，所以陈水扁未来两年多只能用“众叛亲离、孤苦无依”八个字来形容。他想有任何“台独”的疯狂举动，都将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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