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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入选重庆城市名片并且高居榜首,引发争议是预料之中的事。
就社会的文明和开放程度而言,以美女作为城市名片并无不可。美人香草,千古以来就为人类所热爱,中国美女西施、希腊美女海伦不仅是战争的导火索,也是诗人一再传唱的“母题”。
倘若重庆真的出了这么一两位流芳百代、无可争议的美女,政府部门大可把她的头像印在旅游宣传册上,供朝天门码头上的游客顶礼膜拜。可惜,重庆多美女只是一种坊间传言,既没有学术根据,也没有统计学上的结论,顶多算是模糊的感官印象,把这种查无实据的东西用来作为城市名片,还是有一点故弄玄虚的嫌疑。
其实,重庆还有一样极富地方特色的人文景观,那就是山城“棒棒军”。从中央电视台到报纸、杂志、网络,都有关于“棒棒军”的报道,“棒棒军司令”、“三八棒棒军”都曾经是媒体上很热门的词汇,不仅是普通市民和外地游客,就连重庆市长都与“棒棒军”打过交道,由此可见,无所不在、勤劳肯干,给人们带来极大便利的“棒棒军”事实上已经是重庆的名片了,即便官方不把“棒棒军”纳入城市名片册,“棒棒军”的实际人文地位也无可辩驳。
那么,专家、学者为什么在最终的“论证评审”中选择了美女而放弃“棒棒军”呢?其理由也不难揣测。“棒棒军”都是清一色的农民,既不能代表先进文化,美誉度也不高,更重要的是,美女能够推动观光业乃至经济的发展,“棒棒军”则很有可能引起高人雅士的某种心理“不适”。在这样的利害权衡中,美女当选和“棒棒军”被淘汰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者为艰辛而不乏邋遢的体力劳动者,一者为“亮丽的风景线”,弃取之间,能看出时代的情怀。我们之所以把“棒棒军”和美女放在一起讨论,既不是道德至上的观念在作怪,也不是有意难为重庆的政府和人民,根本的原因在于,对于我们这个时代而言,对于有着“大城市、大农村”称号的重庆而言,美女有可能是“集体幻象”,“棒棒军”则更能体现复杂、昂扬而沉重的社会现实,“棒棒军”理应获得比美女更多的关注和关切。
每个地域、每个城市都乐于张扬美女之美,但接纳“棒棒军”、接纳民工和一切外来务工者却不那么容易,从文化上接纳他们就更需要胸怀。我们无意非议对美女的偏爱,我们只想提醒说,他们也许忽略了身边最重要、最朴实和最坚强的“风景”。
(作者蔡方华,原载于《北京青年报》,本报有删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