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10多天收不到一份汇款,日子就格外艰难,但她依然很乐观、感觉很幸福——
一位来自铜川市的残疾女韩文惠,靠着一副拐杖,靠着自己的坚强信念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拼搏文学,拼搏生活,不仅靠努力养活了自己,作品还感动了广大读者,甚至著名作家陈忠实,获得陕西省首届残疾人诗歌一等奖、散文二等奖,感染和鼓励着更多的残疾人自强、自立。
11月16日,记者采访了这位坚强而勇敢的女性。
走进西安市天坛西路韩文惠的家,一种温馨就扑面而来,漂亮美丽、娇小文弱的韩文惠虽然行走不便,但迎接我们的是她那灿烂的笑容。简陋的家里,除父亲为她打做的几件简单的家具和生活必备品外,电脑是她生活中最昂贵的电器和最好的伙伴。活着虽然很辛苦,但她庆幸自己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活着。
韩文惠出生在铜川市一条小胡同里,11个月大的时候,就能站在母亲的腿上活蹦乱跳了。可是有一天,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她突然发烧昏睡不醒,几天后烧退了,全身却瘫软了。医生检查说,感染了小儿麻痹病毒,从此再也不能独立行走了。5岁,这个顽强的小姑娘学会了用双拐走路。初中时代是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关爱中度过的。
毕业那年,校长以“继续读高中将影响老师和同学工作学习”为由,结束了她的学业。不能继续上学的韩文惠第一次体味了现实的残酷,倔强的她从此也萌生出一种信念,虽然自己不便行走,但有一个聪慧的大脑,将来要当个作家,依靠知识来养活自己。
随后她便开始了长达10年的自学生涯。为了给家人减轻负担,她独自在乡下一家私营小福利厂打工。这期间,她品尝了一个残疾人所遭遇的悲情冷暖,克服了自学的艰辛与无奈,参加了中文自学考试,连续做了7次儿麻矫治手术,也初步奠定了她写作基础,改善了行走能力。1994年10月31日,她的处女作《我是自由人》发表了。
谈起第一次发表作品,韩文惠满脸的兴奋。
她说,写这首诗的时候,正是我人生的低潮期。那时的我,生活没有着落,工作没人肯给,作品四处碰壁。虽然通过了中文自考专科段的全部课程,可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面对未来,很是彷徨,看不到一点希望。有一天,在一种强烈情绪的支配下,写了这首诗。写完后,随手放进抽屉。过了一段时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举办残疾人文学作品征文比赛,我就将《我是自由人》这首诗寄了过去。又过了好长时间,我几乎把这件事完全忘掉了。一次,很偶然的我从收音机里隐约听到主持人念我的名字和作品。
她说:“我有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一下子惊呆了。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每一个诗句,感觉既熟悉又陌生。那每一个诗句都重重地砸在我的灵魂上,让我深深地震撼。它把我颓废的灵魂唤醒了,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把自己遗失了。这首诗,就像一束阳光,射进我黑暗的世界,让我看到了希望。我知道,自己多年来的积累和磨炼,终于结出了果实。《我是自由人》是我的处女作,也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重大转折。从此,我正式走上了写作这条路。”
接着韩文惠开始在《女友》、《文友》、《当代青年》等多家杂志上发表作品。然后,她又考完了中文专业本科段的课程。2000年的春天,为了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她离开了铜川来到西安。开始在某中学生杂志社做编辑,后来做《男友》杂志的编辑,从2003年起做职业杂志撰稿人至今。刚来西安时,租住在一间狭小的民房里。后来,合租单元房。现在,一个人租住在一间16平方米的单身公寓里。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有自己的电脑,每天24小时宽带上网。几年的拼搏,她的文章渐渐在圈内稍有名气,约稿的电话不时打来,一个月有时候可以收入近千元。但是,有时候10多天都收不到一份汇款,日子也就格外地艰难,但她依然很乐观、感觉很幸福。
由于身体原因,韩文惠一般很少出门。她说,残疾人生活的圈子很小,没有很多生活的阅历和现实的感受,很多时候写作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和理解力,所以写起来很难。她惟一能做的只能是拼搏,她坚信拼搏虽然未必能成功,但总有成功的可能,否则就永远不会成功。没有灵感的时候,她就听听音乐,与网上的朋友聊聊天。她在网上有一大批好友,其中很多也是残疾人,他们常常聚在一起谈人生、谈文学、谈烦恼。兴致好的话,就给自己做做饭,对她来说,做饭有时也是灵感的源泉。
谈到未来,韩文惠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畅销书小说家,给年迈的父母一个舒适富足的晚年,父母为了她这个残疾女儿,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她现在用每月“收入”中的300元给自己和没有工作的母亲买了一份保险。她还兴奋地告诉我们,明年她将要结婚,未来的夫婿是位健康的小伙子,充满了爱心与悲悯情怀,给予了她很多的支持与关爱,他们在一起非常和谐与甜蜜。
(本报记者 李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