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
小女孩溪溪在她7岁生日那一天,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生日晚会上摇曳的烛光和标识着成长的欢声笑语,成为她纯洁童心里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在结束学校秋游回家的路上,一个小朋友突然拉开校巴的车门,溪溪掉了下去,校巴焦黑狰狞的车轮从她稚嫩的头腹部碾过。(昨日《新快报》)
校巴管理环节存在着弊端和出事的消息,人们从各种媒体上早有耳闻。但溪溪之死之所以惊动全国媒体,或许更在于读之令人震惊不已和愤怒难抑的细节:校巴司机借口将溪溪送往附近医院抢救,却在支开其他同学后,将溪溪连人带车抛弃在距医院仅100米的停车场上。两个小时后,家人在车内发动机盖上发现了溪溪,可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反思和拷问校方的失职、目前校巴管理制度的紊乱,抛却这些痛定思痛之后的理性思考,我想,在读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几乎每个人心底在读完的刹那间都会不约而同地涌现出人性二字,翻阅金羊网上的留言,人们用最简洁的词语表达着对这种彻底泯灭人性的行为的愤怒,网页上充斥着诸如“畜生”、“他不是人”、“无人性啊,希望快点把他捉住”、“凶手该杀,猪狗不如”、“罪恶之人该死”的怒骂。
人性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元素,它虽则抽象但却永恒普遍地存在于心灵深处,与人类同生同灭。校巴司机故意置伤者于不顾,弃车而逃的行径,引起如潮的愤怒,正是因为他以最残酷的方式亵渎人类这种基本的情感。
与此同时,这个校巴司机,其实也正以最愚昧的方式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事故鉴定结果,如果在司机弃车时溪溪已经死亡,他要承担民事责任;如果溪溪当时并未死亡,那么他就是间接故意杀人,将要受到法律的严惩。无论哪种情形,我们都宁愿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古老格言。
或许,这种针对个案及当事者个人的情感宣泄,看上去似乎显得情绪化。但与这种情绪呼应共鸣的,何尝不是人们对个案得以产生的环境和土壤的一种抗议、一种质询和一种呼吁。学校为什么让金钱压倒每个人只有一次的生命,租用不合格校巴,没有老师一路跟随?再进一步的问题就是,学校为什么能够租用不合格校巴,敢于由不签合同的司机驾驶?第一个问题的主角当然是校方,但它背后反映的却是我们社会价值观念在一些人当中出了问题———利欲熏心。而第二个问题的主角则是制度规范和管理部门,关系到孩童生命安全的校巴竟然是教育部门无力管、交通部门无权管的“二不管”区域,难怪利欲熏心者得以泛滥横行!
今天,悲剧已经发生,在民众倾泻而出的震惊愤怒声中以及遥相回响的呼吁期盼声中,学校的管理者们和更高级的政府管理者,是不是该认真考虑构建校巴安全网,以防护我们每一个孩子能够茁壮成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