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缥缈
法国骚乱,波及全球。财经界把这场骚乱当作“法国社会”发生分裂的信号——贫穷、落后地区教育水准下降和失业,导致被困在“船舱底部的囚徒们”放了一把火,普遍的不满一下子就发泄出来了,熊熊火光照亮了全世界。
今年法国一直不顺,我在那呆了几天的感觉是,由于《欧宪》表决的失利,特别是“申奥”失利,巴黎一直处于紧张之中。
雨果在《九三年》里写到:“九三年是一个紧张的年头,风暴在这个时期达到了最猛烈、最壮观的程度。在这个幸福与痛苦交错着的事物面前,站着历史的‘为什么’的疑问!”
也许,巴黎郊外的民众情绪,其本质是源于法国精英主义者社会改良所造就的一场全社会的悲剧。这一改良的核心内容,是希望回归所谓的“精英统治”。在西方,多数人认为“精英政治”优于以政治权力或者财产权进行分配与再分配的“传统社会的政治结构”。
而且,精英们提倡理性社会。“知识精英们”排斥政治强人以及政治权威。精英的产生源于社会关注度优先,并不是真正依靠个人的才华、成就、甚至财产,这是当前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面临的一大挑战。 目前,很多西方国家都是精英偶像的集中地带,但这些精英们同时也是受到公众质疑甚至辱骂最多的一群,加之他们同样没有逃脱“金钱与权力系统”的腐蚀,各种金钱与政治之间的关联关系,造就了大量引人注目的“精英丑闻”。
社会就是这样,不管你受过多强的高等教育,作为政治领袖,你也不一定能够代表忠诚,或者代表你能更有效率地管理国家事务。更为危险的是,你有可能比其他人加倍地危害社会,特别是当精英成为官僚,成为社会的新偶像之时,那么,如何突破全社会普罗大众们的“僵化和停滞”就是必然的议题——精英改革的灾难,源于“其他人”应该怎么面对生活?那些没有受过精英教育的人们应该怎么办?恰恰是这些人,是主要的社会构成。
事实上,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充当砧板上的块肉任人宰割,更没有人会满足于被权力压制终其一生。西方的“精英政治”,现在似乎成为西方社会中新的不平等现象的“系统集成”,有一些人要比历史上的封建领主或者暴君还要残酷,还要危险。因为低层或没有成功可能的人们,无法辩白自己“遭受到了政治方面的不平等”。相反,精英们强迫他们“必须接受自己的失败”,低层的困苦似乎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或者是因为懒惰、没有竞争能力的必然结果。精英们会说,别人救不了你们,“上帝也无能为力”。
这不是真的吧?
这里必须要加上一条“赢家通吃”,一次失败,永远失败——如果没有反抗,精英统治的自然结果,就意味着他们会在达到目的以后抛弃所有的同盟者。
人们看到,某些奉行精英政治的人是非常贪婪的,他们想要一切的一切——不仅是金钱、权力,他们还想要决定人类社会在未来的永久性的排序标准,他们想确保自己的后裔要比其他社会团体的后裔们拥有更多的机会,他们希望“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而且会用尽所有方法,永久性地追求这种社会传承。
关注法国,关注巴黎郊外的火光,大家就会发现,法国民众所给出的选择不是最终革命,这一点大家深信不疑,但是法国民众已经对于社会精英、政治精英表达了明显的不信任。“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一辆车的燃烧是一次事故,一千辆车的燃烧,是一场危机。
如果社会改良不能赋予人们以基本的公平,甚至企图超越人类的人格尊严,那么《九三年》中的所有“疑问”,现在都是我们的“疑问”。
我想,人们最好记住一点:在这个世界上,谁比谁傻是一个永远无解的智力之谜。对于肩负领导能力的人们中,能起决定性作用的不是学位、他的个人履历,甚至不是他所附庸的利益集团,重要的是这些人的综合素质,是他们对于民生的敏感,甚至其个人的生存的本能。
人们不会只用一项标准,认定谁可以成为未来社会的领导者,当船行将下沉的时候,我们不会关注桅杆上的旗帜,而是如何生存下去。
竞争性的多种选择制度才能确保社会前进,这才是不可抗拒的社会秩序的真正选择,“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巴黎,秋天里的一把火,火光中有一位老人正在走来,他说:“听着,我原谅你们,因为我们正处在一个愚昧的时代!”(《九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