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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帮的都帮了，能说的全说了，均告无效。老父愁肠百结，街道、居委会干部忧心忡忡
文/本报记者 王晓云
图/本报记者 黄伟江
像其他孩子一样，她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只是带点淡淡的忧伤。
谁能想到？11岁的小瑾（化名）有家有爸爸，却露宿街头半年多，就是不肯回家？
“要是被‘欺负’或者染上毒品，小姑娘不就毁了吗？”昨天，记者在采访广州干部学法考试检查工作时，听到了越秀区六榕街司法所贞姐的心事……上图：放学后小瑾就在外面玩耍
以后听到坏消息那就完了
今年3月份，六榕街司法所从旧南海县居委会听说了小瑾在外露宿的事，便找她谈心，因为“孩子说父亲赌博，不让她回家，我们还寻思着帮小瑾打官司呢！”可调查后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贞姐说，由于小瑾家是低保户，他们在生活上给了小瑾最大的帮助，为她买饭、带她洗澡、帮她洗衣服，还在暑假期间安排大学生志愿者辅导其功课，可她依然不回家睡觉，和她谈心也根本不听，“还张贴骂人的字条”。
六榕街旧南海县居委会也为她“伤透脑筋”，给小瑾买了新床新被，还有电风扇，可她竟然把被子拿到街上睡，怎么劝她都白搭。
“小瑾1994年7月11日出生，才11岁。”居委会主任红姐对她的生日记得清清楚楚，“她很聪明，个头不高，看起来只有八九岁，但不知怎么就如此鬼灵精怪。”变卖家产就是小瑾最“鬼怪”的一招：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卖了。
最让司法所和居委会放心不下的是小瑾的安全：“两个流浪汉就睡在她旁边，几个白粉仔时不时跟她搭讪，我们真的很担心。如果到时听到什么坏消息，那就完了。”上图：即使回家也是寻找妈妈的遗物
家里能卖的都让她偷走了
走进小瑾的家，漆黑一片。没钱交电费，只有一根蜡烛。
父亲老李没有工作，做些油漆、刷墙、清洗的零工，也常捡来报纸、瓶罐卖钱。
老李说，自去年7月妻子患帕金森症去世后，小瑾就跟自己闹翻了。他无奈地向记者数落着女儿的“不是”———偷走妻子留下的几千元的金项链，卖了150元；将电饭煲、拖鞋、花生油拿出去低价处理，电视机她搬不动就叫“收买佬”上门，还有妻子生前坐的600多元的轮椅也被她用30元卖了……
在小瑾看来，她和爸爸“水火不容”。她说父亲打她，自己不愿和父亲讲话，更不愿在一起生活：“妈妈去世后我就不理他了，反正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可是，老李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不听话，放学后就在街上瞎逛，我真拿她没办法。”打骂根本不起作用，而且53岁的老李不是女儿的“对手”，“她比我凶多了”。
女儿露宿街头后，老李每天就多了一项任务：凌晨时分到处找女儿。但无论他怎么劝说，小瑾就是不回家，“有时强行带她回家，但没一会儿又跑掉了”。到今天，11岁的小瑾已经在街头露宿达半年之久。上图：夜深时，小瑾孤单地呆在街头。本报记者 黄伟江／摄
怎样才能让小瑾变得听话
据贞姐介绍，为了保障小瑾的生活开支，也担心老李把钱私用了，街道办没有将330元的低保金直接发给老李，而是由居委会负责管理。他们找了一家小餐馆作为孩子的固定“饭堂”，每个月底去结账。
贞姐和红姐都说：“其实小瑾的命挺好的，这么多热心人关心她，如果她听话该多好啊！”居委会还发动社区企业为小瑾捐款，今年国庆期间，居委会为她募捐到5400元供她上学。暑假期间，还请来大学生志愿者为小瑾辅导功课，教育并开导她。现在的双休日还有义工过来陪她学习，并带她玩。“但不知怎么回事，她还是坚持睡在外面”。
小瑾的问题引起整个社区的关注。居委会曾经尝试过将她送到老人院，但小瑾太调皮捣蛋，影响了老人们的生活。有人说送到工读学校，但打听后才知道那里要求初中生以上。有人说送到孤儿院，可小瑾有家有爸爸，不够格。也有人提出想抚养小瑾，可知道她手脚“不干净”，都打消了念头。
“我现在无法管教她了，”老李愁肠百结，“请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吧，怎样才能教她听话？”
与小瑾面对面：长大以后想当警察
见到小瑾，我有点吃惊：瘦小的身材，很美的眼睛。昨天下午5时多，我们见面。
记者：不回家睡觉，去哪儿呀？
小瑾：我四处游荡啊！书包跟我一起睡。
记者：晚上不怕吗？下雨怎么办？
小瑾：我不怕，睡习惯了。
记者：你想妈妈吗？
小瑾：好想，有时还会哭一点点。
记者：你平时都玩什么呀？
小瑾：逛街、打游戏、看电视。雪花女神龙，你会吗？我喜欢上官燕，她很漂亮，会武功，很坚强。
记者：你很聪明哦，怎么不爱学习？
小瑾：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捉弄老师，丢香蕉皮让她滑倒。被骂了，就不爱学了。
记者：长大后想做什么？
小瑾：当警察呗，可以抓小偷。
小瑾说，妈妈在的时候常带她去麦当劳，最后一次吃的是儿童套餐。采访结束，我请她吃了一顿。
她突然问我：“如果我考好成绩，你还会带我来吗？”
我伸出手：“一言为定！”
(观宇/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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