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后排左)和他的家人。
13年前,一个被遗弃的盲婴被苏北农村一家农户收养。如今,这个孩子已成了当地有名的“音乐神童”。不幸身世的揭开,披露了一段感人肺腑的人间真情———
弟弟溺亡 少女捡回残疾弃婴
江苏省宿迁市宿豫区灯山村的陈杰、李惠芳夫妇原本有一个并不富裕但幸福的家,膝下一双儿女让夫妻俩格外怜爱。 可是15年前的一个意外,彻底改变了这个家庭。
1991年夏天的一个晌午,姐姐彩云带9岁的弟弟陈孝陶去河里洗澡,弟弟不幸溺水身亡。李惠芳经受不起痛失爱子的打击,从此一病不起,并一度精神恍惚。为筹钱给妻子治病,陈杰背井离乡去南方打工,一去就是5年。抱着对父母的愧疚,只有11岁的彩云承担起所有的家务,幼小的肩膀过早地支撑起生活的重负,希望以此来减轻内心的负债感。同时,在她幼小的心里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心愿:还父母一个健康的弟弟!
那年一个大雪纷飞的早上,上学路上的彩云看见村口一个草垛边围了好些人,上前一看,雪地上一个包裹里面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瘦小的脸上露出两只吓人的白白的眼睛。待中午放学回来,彩云看见婴儿还躺在雪地里,善良的彩云没多想,就把婴儿抱回了家。
李惠芳顶着来自亲人的强烈反对,擅自做主留下了这个残疾孩子,还特意给孩子起了一个吉祥的小名———大喜子。1993年,喜子玩火引起火灾,大火烧光了全家仅有的两间堂屋,喜子也差点被烧死。
举债治眼 姐姐辍学照顾弟弟
陈杰夫妇决心治好喜子———大名陈孝兵的眼睛,他们举债5万多元,带着两岁的喜子踏上漫漫求医路。夫妇俩辗转于上海、南京等地各大医院之间,可医生每一次都是遗憾地摇头。近3年的求医之路,使这个原本贫困的农家背上了更沉重的债务,而喜子的眼睛却没有一点起色。无奈之下,陈杰又卷起背包南下打工。看着这一切,13岁的彩云决定辍学回家,照顾双目失明的弟弟,好让父母多挣钱还债。
就这样,喜子在姐姐和父母的精心呵护下长到了6岁。一天,彩云和妈妈无意中发现喜子对音乐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和天赋:他从小就会吹箫,并喜欢用桶有节奏地敲敲打打。这让李惠芳依稀看到了儿子的未来,她辗转找到一个会拉胡琴的盲人教儿子拉琴,喜子竟然在半年之内就把师傅会的小调学完了。这让目不识丁的李惠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1999年初,为了让弟弟能跟宿迁市歌舞团的老师继续学习二胡,20岁的彩云放弃了去上海一家服装厂打工的机会,到宿迁市给人边做保姆边照顾弟弟。
4个寒来暑往,小孝兵靠姐姐给人当保姆挣来的钱,学完了二胡六级考试的全部曲目回到灯山村,而彩云也为了照顾弟弟和父母,嫁到邻村安了家。
去年7月,彩云借了2000元钱,带弟弟到南京参加二胡七级考试。这次考试改变了孝兵的命运,江苏省音协直接把他推荐到北京参加《千手观音》剧组的选拔。虽因年龄太小没被选中,但很多音乐界人士却非常看好他日后在二胡演奏上的发展潜能。今年9月,小孝兵被保送到南京市盲校学习文化。一时间,陈孝兵的名字被新闻媒体誉为“音乐神童”。
身世揭开 始悟世间爱最珍贵
与此同时,各种关于孝兵身世的议论也铺天盖地而来。在一次偶然听说了自己的身世后,13岁的孝兵迷茫了,他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闻听消息,陈杰连夜赶到南京,在学校门口蹲了一宿,把真相告诉了儿子。
从小到大,陈杰夫妇和女儿彩云都舍不得让喜子受半点委屈,他们只求让残疾的儿子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为了撑起这个家,彩云省吃俭用,父亲拼命干活,母亲以泪洗面。为了苦命的弟弟,彩云坚信自己13年前的选择没有遗憾。她说只要弟弟有出路她就高兴,因为弟弟看不见世界;只要是为了弟弟,为了这个家,她什么都能扛。
听说了事情的真相,孝兵震撼了。“我用心里话说,他们是我的亲爸爸亲妈妈,姐姐是我的亲姐姐,真的,老天爷是公平的,虽然没给我一双好的眼睛,但却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这个家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
(刘苧忆编自央视国际)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12月21日 第四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