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NGO不需要通过多层级 直接到底
主持人:NGO选定了,招标也有人中标了,之后怎么监管这些NGO在这个项目上的实施?
康晓光:中国扶贫基金会底下设一个办公室,办公室的职责一方面是招标,另一方面负责按照合同把款拨给中标的NGO分期分批拨给它们,同时制订详细的财务管理规则来监督实施。 本身这个项目总的设计中有一个培训公司专门对中标的NGO提供很系统的培训,同时对合作的地方政府也进行培训,双方都进行培训,提供技术支持。下面还有一个监测小组,独立于扶贫基金会,多重措施包括地方政府也要监控,过去我的钱我用,现在给你用了,你用的到底怎么样也要监控,包括国务院扶贫办的监控。现在的监控比以前多得多了,监督的主体相当广泛。
主持人:以前NGO涉及到扶贫领域的多吗?
康晓光:非常多。因为扶贫既是NGO关注的一个领域,也是政府关注的领域。双方一拍即合,政府非常重视扶贫,领域又大,政府一家子也做不完,希望上大家帮帮忙。中国NGO最活跃的领域第一个就是扶贫,第二个就是环保。
主持人:这个项目政府在监管,扶贫基金会是不是也在监管?
何道峰:政府交给扶贫基金会,政府监管扶贫基金会,我们交给下面的NGO,我们需要对它们进行监管,所有东西都是合同管理,都透明化。现在政府在使用钱是一级一级往下拨,相当于有一个帐户往下拨钱,很多钱拨到下面那一层去,到底层你取出来的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NGO不是这样的管理,不需要通过这么多层级,直接到底。
主持人:招标过程中有没有考虑到竞争?
何道峰:我们去年同时做了一个世界银行的市场发展项目,我们一共招标50家NGO,如果你的项目很有创意就给你钱,也是扶贫基金会操作的。报名的有一千多家,你说是不是恶性竞争?也是。一千家里面最后杀上来一百家,让一百家演示项目,然后再刷掉50家,剩下50家。只要有规则就没有什么关系,规则是公开透明的。
康晓光:竞争很激烈。
何道峰:我们的评委设置有十几个,基金会只有三个人参加,评标委员会的主席是康教授,80%以上的评委都不是基金会的人,都是北京各个NGO里面代表性的专家做评委。
康晓光:亚洲开发银行有代表。
主持人:有没有对NGO制订一些行为规范或者实施规范性的东西?
何道峰:有。首先是关于财务管理的制度,制度怎么管有一定的规范,不管谁招标,要服从我的财务管理。第二个是性能管理,要接受我的管理。第三个,根据我这个项目要做设计,比如到村里面要做哪个村民参与,让村里的老百姓参与项目的设计,发表意见,不是你自己去订这个事。你要做出怎么参与,怎么执行这个项目的一套东西来。我们评委要从专业人士角度来看,你做的离谱不离谱,你做的水平高不高,是不是很务实。然后看你以前做过的经验,调查原来做的项目怎么样,这是你要做的。你做完之后,通过投标评标选上你的机构做这件事情,我们准备合同,把这些事情全部用合同约定下来。约定过程中如果出现问题,我就警告你找你谈,我是监督机构。如果出了大事故,我就新闻曝光了,甚至起诉你,从合同的角度起诉你。这跟政府无关,政府管它的下级,不是合约管理而是行政管理。
我们这个是市场行为,招你来权责利讲得清清楚楚,合同订下来也是清清楚楚,如果不履行合约毁了我的生意,我不能答应。我靠我的声誉活着,你毁坏我的声誉,我当然收拾你。跟两个企业行为一样,是市场行为。机制上、体制上、设置上有很大的变化,不是简单的变化。
主持人: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就有一些非政府组织参与到扶贫工作当中来,当时的状况是什么样的?
何道峰:80年代成立的非政府组织比较少,当时中国的非政府组织是一些退休的老同志发挥余热,老同志退下来的余热捐点钱来参加,跟今天成熟的非政府组织比有很大的差距。今天的非政府组织知道做项目,不能说什么都做,必须有企业的方向,组织的方向,我要有我的战略,我是做孤儿还是做儿童还是做妇女,我要有明确的对象。我们要有自己的产品形象,我要做一个项目,需要有严格的设计,设计帮助哪些人,是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我从哪个地方筹钱,国际大公司可口可乐可能资助教育,百事可乐可能不资助教育。有些人关注艾滋病,有些人关注残疾人,关注的点不一样,要做推销把我的产品卖给我的客户,卖给对我感兴趣有善心的人士,有这些专业的想法。
当时搞扶贫,这是一个泛的概念。我们99年扶贫基金会提出一个概念从泛扶贫向项目扶贫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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