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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花把我的泪吹下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春天的小草正在发?又是一个春夏———《流浪歌》
又一个春节临近,在武汉市救助站里,有一群孩子正眼巴巴地盼着回家过年。今起,本报发起并联合多家媒体展开特别救助行动———帮流浪孩子找家。
这些孩子,有的是由外地救助站转送而来,有的曾在武汉街头流浪乞讨。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无法说出确切的家庭住址,成为救助站里的“常驻人口”。
本报决定先期帮助7名孩子找家。他们中,有4人可能家在外省。为此,本报联合江苏《现代快报》、贵州《贵州都市报》、青海《西海都市报》等媒体,协力为流浪孩子找家。本报开通热线027———86791833,欢迎读者提供线索。
操着荆州口音,被大连救助站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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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叫我滚蛋,我就滚蛋了”
楚天都市报记者 窦昆 他用小手指在桌上写了个“李”,然后又说“水漂的漂”———“我叫李漂漂。”他个头瘦小,左脸颊靠近眼角的地方有一颗黑痣。
李漂漂说自己12岁,出走前还在上学,但成绩不好。为此,妈妈打了他。他到爸爸面前哭,爸爸也烦了:滚蛋,老子不要你了!
“大人叫我滚蛋,我就滚蛋了。”李漂漂说,离家后,他坐汽车,坐火车,跑了好远好远。经常睡车站,饿了就“捡饭起(吃)”。
救助站工作人员介绍,一个月前,他被大连救助站送了过来,“他说不清家庭住址,但口音肯定是湖北的,应该是荆州一带的人。”
见到妈妈,最想说什么?李漂漂脱口而出:“喊妈妈呀!”他还透露了一个小秘密:我偷过妈妈的100元钱,妈妈问我,我没承认,现在我知道错了。
“我想爸爸妈妈,他们肯定也会想我的,会找我的。”李漂漂说,爸爸叫“李寒兵”(音),和妈妈一起到处给人刷墙。
“哑巴”开口说话
可能是个浠水伢———“我不恨妈妈了” “哑巴说话了!”救助站里的孩子们围着看稀奇。登记表上姓名栏里写着,他叫“哑巴”。工作人员说,这孩子是本月15日送进来的,一直不肯说话,怕为难孩子,就暂时没有追问。
坐在记者面前,这个眉目清秀的男孩,说自己叫健健(音),是“浠水”的,今年12岁,家里有哥哥和妹妹,妹妹叫珍珍,在上学。他也上过学,成绩不好,老师姓费,最要好的同学叫“杨力”(音)。
“那天,妈妈叫我洗碗,我不洗,她就用棍子打我,我就跑了。妈妈打我3回了,爸爸从来不管,但他冇打过我。”健健低头,用袖子擦泪:“我想家,想回家,想我爸爸妈妈。我不恨妈妈了。”
救助站工作人员分析,这孩子即便不是浠水的,但听口音也肯定是湖北人。
照相时,别的孩子说“别让你妈妈看到你的鼻涕”,他蹲下身子,用裤子的膝盖部分使劲抹着,再抬头看记者时,他笑了。
记者面前,不会说话的他接连打了3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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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家
楚天都市报 记者王孝武 大块头的黄锐是个哑巴。一见到记者,他就急不可待地接连打了3个手势:爸爸、妈妈、家。
救助站服务管理一科的王师讯说,黄锐太想家了。今年8月,他第一次进救助站后,看到有的孩子找到家后很快被送走,他急得把头往墙上撞。工作人员没办法,只好给他些路费让他出站了。
没多久,有消息传到救助站:东摸西撞找不到家的黄锐,爬到了武昌杨园一栋居民楼顶上。救助站工作人员赶紧又把他领了回来。
不会说话,打的哑语手势也是不规则的“土手势”,没人明白黄锐的家究竟在哪里。请来哑语老师,也只能确定:他的爸爸叫黄光胜,妈妈叫余益连,弟弟叫黄小龙。别的,就模棱两可了。
采访结束时,记者给黄锐打出了“家”的手势,他竟号啕大哭起来,眼里盛满了期盼。头上被拉面馆老板打出了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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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爷爷,就没人敢打我了”
楚天都市报记者 王孝武没上过一天学,14岁的孤儿马仔开(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这个新疆生新疆长大的孩子,因为父母过早去世,经常受欺负,直到他来到爷爷奶奶的身边。
去年春节过后,马仔开经人介绍,被一个拉面馆老板带到武汉做小工。
“不管事情做得好不好,老板都要打我,有一回打得我3天起不来。还有一回,他一皮带抽下去,在我头上留下一条血疤,到现在那一块都没长出头发。”马仔开手指着的地方,是一条五六厘米长的伤疤,令人心酸。
武汉市救助站介绍,马仔开今年8月的一天夜里逃出拉面馆。扒火车皮、睡铁路、沿街乞讨,几经周折他又回到武汉,于一个星期前来到了救助站。
“我不到那个拉面馆去了。我要回到爷爷身边,找到爷爷就没人敢打我了。”马仔开的眼里扑闪着希冀。
他说,爷爷名叫马海必布(音),65岁,住在青海格尔木市上河坝。
(本报将和青海《西海都市报》联动,共同为马仔开找家)
买火车票的钱被偷走,在救助站生活了8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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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又怕挨打”
楚天都市报 记者窦昆 “我爸把我妈打跑了,他也不管我了。我跟着奶奶过。奶奶死了,我又跟着叔叔过。叔叔拿皮鞭抽我,身上都抽红了。我回头去找我爸,他成天喝酒打麻将,喝醉酒后就骂我说,老子不要你了!我就跑出了家门,一直跑啊一直跑,跑到了火车站。”
这个叫王小吉(音)的小孩,话语流畅。救助站登记表上记载着,他是作为流浪乞讨少年,今年4月15日被民警送来的。
“我在大街上向别人要钱,一共要了400元。在武昌火车站售票窗口,我准备买到无锡的票。一摸裤子口袋,钱被小偷偷了。我只好又开始讨钱,就到这里来了……”
救助站工作人员说,王小吉一直说不清详细的家庭住址,只说自己来自“江苏无锡”。
记者问王小吉:“你想回家吗?”他点着头说“想”,随后补充道:“又害怕爸爸打我。”
(本报将和江苏《现代快报》联动,帮王小吉找家)
流浪了3年,有人让他偷电线,他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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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要离开我”
楚天都市报 记者杨磊 10岁的潘齐文是武汉救助站里年龄最小的孩子,但他已有3年的流浪经历。
他说他是贵州人,7岁时爸爸去世,妈妈没有工作,两人靠爸爸留下的钱生活。爸爸去世四个月后,一天早晨醒来,他发现妈妈不见了,桌上放着他的衣服和50块钱。妈妈走的时候,把房子也卖了。新房主来了,他开始了流浪生活。
几个月前,他扒火车到武汉。一个30多岁的贵州人,把他带到汉口的汉黄路,要他偷电线,他不干,被那人打肿了半边脸。他找机会逃走,碰到一位清洁工阿姨,阿姨打了110,警察叔叔把他送到了救助站。
在小齐文的“受助人员登记表”上,记录他于10月14日被送到救助站,他的地址可能是“贵州省的渡马乡。”
他说:我想找到妈妈,对她说———不要离开我。
他刚刚会笑的时候,爸妈离婚了———
“晚上常常会想起妈妈”
楚天都市报 记者杨磊 他在记者的采访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朱付光。他说,自己只读了半年书,不认识更多的字。
小付光说:自己是贵州人,听奶奶说,爸爸妈妈在他刚会笑的时候,就离婚了。他跟着爸爸过,爸爸爱喝酒,喝了酒就打他。有几次,他从家中跑出来,又被爸爸找回去。11岁的时候,他离家开始了流浪生活,先后到过贵州的贵阳及广西。今年8月他到武汉,他说:“准备到山西去找少林寺,去找师傅。”
他告诉记者,在救助站里,晚上常常会想起妈妈。听说妈妈在贵阳打工。他想妈妈,也想家。“小时候,妈妈来看过我,给我带了衣服呢。”说到妈妈,13岁的朱付光哭了。他依稀记得,妈妈叫杨关芳(音)。
(本报将和《贵州都市报》联动,帮朱付光、潘齐文找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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