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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本报记者 李坚 侯希辰 游庆辉 文/图
本报讯今日，省文化厅将就福建首轮文艺集成志书编纂成功举行表彰大会，邀请当年参加编撰工作的人员共庆这件福建文艺史上的大事。这个历时50多年，动员近万名文化工作者而完成的《福建文艺大百科全书》堪称一道“文化长城”。
“为了这11卷志书，有多少文艺工作者从20多岁一直做到白发苍苍，甚至在书未成时，却已离开人间。”一名退休工作人员看到完整的志书感慨万千：半个世纪的苦苦追寻，今朝终见成果。为此，记者找到他们中的一些人，了解志书背后的故事：
自己表演 记录舞蹈动作
1983年，《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福建卷》编辑部组成。颜克慎、翁郑琦、朱爱箴三个年轻人来到这里，开始收集整理全省的民间舞蹈。“当时我们的手上除了一本‘文革’前编写的一个普查资料小册子之外，没有任何的资料。”
颜克慎现在是福建省文化稽查总队队长，当时担任编辑部的副主编兼主任。他们三人走遍了福建的每个角落，寻找民间舞蹈。
当他们在莆田仙游的枫亭镇海滨村准备收集一种叫“皂隶摆”的民间舞蹈时也遇到当地艺人的拒绝。这个舞蹈在当地流传许久，是元宵节妈祖出巡时候的一个开道仪式。当地艺人表示，所有道具服装已经封存在寺庙里，不能随便演。最后老艺人说要问卜请示神灵。最终，拿出已经封存的演出工具，认真地表演起来，使得这个难得一见的舞蹈得以被记录下来。
颜克慎告诉记者，这些娱神、娱人的舞蹈，也许会随着社会的进步和老艺人的过世而逐渐为人们所淡忘，如果不加以整理保留，今后人们将无法再见到这些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艺术了。
这本志书对各种民间舞蹈的每一个步骤，甚至服装颜色的分布，道具尺寸的大小都进行了详尽的描述。“按照这里的描述，就可以跳出那些优美的民间舞蹈了。即使这个舞蹈消亡了，也能通过这个书得以恢复。”
颜克慎说，在观看舞蹈的时候，他们用简单的图形和字眼记录下所看到的一切，一边看一边学，因此在志书中收录的80多种舞蹈他们基本都会跳。然后大家讨论如何用文字来表达舞蹈的动作，有时候自己还要跳一遍，放慢动作，大家字斟句酌地构思表述方法。
为了最大可能地收集到民间舞蹈的资料，颜克慎和他的同事们走遍全省的每个地方，基本上常年出差在外，倒是偶尔出现在福州反而会让别人感到惊讶。“有的人推迟了婚期，有的人为了编纂资料，在武夷山的工作室里一关就是一个月，连家里的孩子都顾不上。”
跋山涉水 惊喜连连
福建省艺术馆研究院刘春曙告诉记者，从1952年起，我省就开始了民间文艺的一个普查。从小对民歌十分喜爱的他开始了在全省范围内寻找那些充满泥土气息的歌谣的长途跋涉，这一做就是40多年。药店老先生演奏《采茶灯》
《采茶扑蝶》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福建民歌，而这首歌就是刘春曙在调查中发掘出来的。当年他到龙岩地区进行调查，当地人告诉他这里流传着一首民歌《采茶灯》，但是却没有人能将这个民歌说清楚。最后是一位药店的老先生，用三弦为刘春曙演奏了完整的《采茶灯》乐曲。“这是一种山歌戏调，反映的是人民上山采茶的愉悦心情，还配有舞蹈，十分优美。”刘春曙立刻将乐曲记录下来。后来渐渐成为福建民歌的一个代表作品。
刘春曙曾听老师说过一个流传在漳州地区，叫“杂锦歌”的民歌形式，但他在漳州多方询问却无人知道。最后是一个水果摊的老板告诉他，好像在城区华芳里有位叫林廷的老人会唱。刘春曙立刻找到他，从他那里收集到许多关于“锦歌”的资料。意外发现“二声腔”渔歌
1952年的夏天，刘春曙前往闽东畲族聚居地区寻找少数民族民歌。他在宁德的浮柳洋意外地发现，我省畲族民歌中也存在多声部。“这是一种当地的合唱山歌，大家在对唱中，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多个声部，现在称为‘双音’。这是我省第一次发现畲族民歌中存在‘双音’，引起许多专家的关注。”
在福鼎的沙埕，刘春曙又有新的发现：当地存在“二声腔”的渔歌。整个渔歌只有两个音，却能表达划船、起帆、摇橹等丰富的意思。他兴奋地将这个奇特的民歌记录下来。“直到现在在全国范围内仍找不到这样‘二声腔’的渔歌，可以说是硕果仅存。”夜宿寺庙老鼠咬脚跟
在寻觅民歌的数十年里，刘春曙吃的苦头数都数不过来，扛着各种器材，行走在山林村庄之中，长途跋涉是家常便饭，一整天饥肠辘辘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没东西吃的时候，只能喝山泉水充饥，再吞点消炎药。”就这样，他走遍了全省每个县、乡。
让刘春曙最难忘的一次经历发生在宁德的双桦村。刘春曙被安排在一个作为学校的寺庙里休息。几张桌子拼起来就是床铺，砖头权当枕头用。好不容易入睡了，他突然感觉到脚底一阵疼，好像什么东西在脚边活动。睁眼一看，原来是两三只老鼠在咬他的脚。“已经被咬破，都看到肉了。我是硬被疼醒的。”他一动，老鼠立刻四散跑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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