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强手如林的期刊媒体中立足
主持人:其实期刊内的媒体在国内市场还是挺强手如林的,像您刚刚提到的,可以不可以这么说是强手如林呢,凤凰周刊有没有压力呢?
孙总:我们不是把他们看成是对手,我们是把他们看成是学习的榜样,是观察社会,了解题材的来源,我们非常重视和研究这些兄弟刊物的动态,至少可以说其关注的程度远远在一般的读者之上,像财经、《中国新闻周刊》、《三联》、《瞭望》《东方》等都办得很不错,我们和人家学了很多东西。
主持人:像这样的一种强手如林的状况,凤凰周刊依然也是把自己的定位定在高端人群,因为作为周刊是要生存的,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孙总:要看读者定位的话,我们和他们既有重合的一部分,也有比较相对固定和独立一部分的读者,因为凤凰周刊在海内外发行,特别是在海外发行它的市场的范围和影响,可能比大陆刚刚讲到的几个刊物要发展得早一些,市场份额要大一些,这部分是独立的。另外一点是站在全世界的角度来看,现在大家都走出国门,对外面的情况了解很多,不论你到欧洲、美洲,东南亚或者是哪一个国家,只要走到机场里面,只要离开大陆土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世界华人的声音是比较微弱的,完全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特别是在西方,世界华人的媒体更是非常弱小的,所以这是我们凤凰周刊的市场定位我们追求的目标和理念,就是要发出和世界华人的数量以及和他的影响地位相称的声音,这是我们的追求。因为你到处可以看到英文,或者是其他文字的媒体和电视包括刊物,中文的,尤其是时政、文化、财经的刊物,在海外是非常弱小的。
高钢:孙总刚刚讲的这个事情就是怎么样让世界了解中国,了解中华民族,这个事情有重要意义。为什么?我记得温家宝总理在接受华盛顿邮报记者采访的时候讲了一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他说在今天的世界上,由于误解引起的冲突远远要比由于利益引起的冲突更为剧烈。他讲的这句话,我作为新闻工作者我深有同感,就是我们这样一个民族和国度太需要被世界了解了,而我们整个中国的这种文明进程,如果更清楚,更全面,更深刻的对世界各个不同民族所了解的话,我们的整个的文明进程是会加速的。所以我觉得凤凰的理念应该被更多的中国新闻从业者所重视。就是把我们整个中国的真实状况能够告之世界,这个是有重要意义的。
孙总:刚刚院长谈的这个观点我补充一点,我也是觉得非常有启发性的,也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中国要和平发展,中华民族要在全世界和平崛起,不是仅仅看到经济上的,或者是国防上的硬实力就能够完成,更重要恐怕是软实力的问题,而这个软实力至少,或者是初期的阶段就是要正确的沟通,不能发生误判或者是误解。这是一个前提,而实际上现在由于长期东西方的隔离,或者是冷战思维的阴影并没有完全散去,实际上中国人在全世界很多地方是没有得到正确的评估。包括我们有一些电影在国际上可能是获奖,但是中国人也会看到,这是昨天,甚至是前天的中国,而不是今天的中国,虽然得奖了。在外国人的理解中好象还是裹着小脚的中国人,实际上中国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除此之外,在当代的世界,以国家利益为核心内容,对意识形态方面的偏见,歧见,其实是最终导致误解和误判的根源。所以我们很需要让中国真正的了解世界,同时我们也更需要让世界了解一个正在极具变化的现在的中国。
所以你看到往往发生了一个事件的时候,事件的本身,从事实出发,媒体的报道只不过是它的一个背影。但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不是这样,一件事情发生了东西方媒体的报道差别非常之大,甚至一个完全没有到过现场的,凭主观意识的,他能够写出洋洋洒洒的很多报道,可是和事实本身相去甚远,我们《凤凰周刊》多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我觉得《凤凰周刊》的定位在很大程度上来讲也是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了解世界这么一个想法的。
主持人:就是整个中国现在的很多状况很大程度上还是被世界给误读了,《凤凰周刊》其实起了正确解读的作用?
孙总:一个是我们被人家误读了。我们还想讲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作为整个的华裔在走向世界的时候,推开世界的大门,在世界各个国家和民族面前出现的时候,我们的身上,我们的习惯,包括我们做事的方式,也有自我一个提升和进化的过程。
比如我们曾经报告过,像台湾也好,几十年以前刚刚走上世界的时候,台湾的人到了全世界去旅游,台湾是我们中国的嘛,给别人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比如说大声喧哗和扔一些烟头等等,现在中国的旅游团走向了欧洲,有没有同样的问题?也是一样的,现在我们中国人在全世界人的面前也是不好的。
作为我们周刊也是需要如实的报道,向国人提出这些问题,我们要提升自己的素质,让自己在全世界亮相的时候更加美好一点,这也是作为我们一个媒体的责任。
高钢:这种社会转型期还有一点,我也感触很深,看《凤凰周刊》,由此看到中国新闻界担负的责任,这个转型期是全方位的转型,包括新闻媒体的转型,包括新闻媒体从业人员的观念,包括技术方式的转型。
比如我们真的想让世界了解我们,想让具有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政治信仰,不同感情方式的人,能够通过看我们的媒体,看中国新闻工作者的报道,能够相信你说的真的,并且能够有兴趣的读下去,这个也是需要我们遵守国际新闻传播的公认的理念和原则。
比如说客观报道,比如说平衡和公正,像这些事情,我觉得都是重要的。可能对中国新闻工作者来讲,我们也需要有国际眼光,并且遵循国际准则,这样的话我们在与世界进行交流的时候,我们恐怕就能够更有效。
这一点我也是看《凤凰周刊》,有些看起来是问题报道,实际上它反映了中国社会充满矛盾的进程,实际上大千世界是由矛盾运动组成的,我们取得的很多成就,应该说里面都是交织着各种复杂的矛盾,甚至我们支付着昂贵的代价,这个进程,我觉得我们真的要做真实的报道,应该客观反映他的各个层因,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我们中国新闻工作者大家更习惯于在写某一方面问题的时候,基本上就用一个来源的资料,或者用一个方面的资料,像这些事情我觉得到现在也应该有一个转型的时代了。因为中国正在和世界联系起来,所以我们可能真的需要改变我们自身,提高我们的专业水平。
主持人:《凤凰周刊》的一部分受众定位为定位为海外的状况,应该算是《凤凰周刊》的优势吗?
孙总:一方面可以说是优势,另一方面也是我们的一个难点所在。因为世界华人生活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他们都有很多特定的情况。比如说东南亚的某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在宗教方面有很多非常细的限制,我们在报道这些国家的情况的时候,甚至在报道其他国家的情况的时候,要到这些国家去发行、传播的时候,就不可能回避这些问题,这里要回避这个问题,那里要遵守那么一个法律的问题,这样一来,就使得有一些文章和言论,比在有些地区,有些国家来发行要难做得多,这是我们在海外发展做的一个很重要的体会。
有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可能就犯规了,得到了一个反馈,赶快去纠正,或者下次赶快来调整,这就使得我们感觉人才,“预知山里路,需问山里人”,各个山里的人我们都需要。
主持人:孙总的意思说一脚踏在海内,一脚踏在海外,这本身可能会成为一个矛盾,高老师怎么看?
高钢:这作为一个媒体来说是非常大的矛盾,他的难度应该说是加大了,他的受众群就更复杂了,整个媒体运行的市场环境也更为复杂了,因为各个国度的情况完全不同。但是有一点恐怕一定要有一个媒体进行这样的尝试,就是我们讲的跨文化传播,跨文化交流,因为这个事情对于像中国,拥有世界22%人口这样一个庞大的民族,整个在世界范围内赢得自己的和平的生存环境和发展环境,媒体的探索至关重要。
(责任编辑:闵繁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