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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评新闻
2005年12月30日一早，随着太阳从海平面升起，一个布满高楼大厦的城市轮廓清晰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哥德堡”号按期到达了启航后的第二站：巴西东北部最大的城市累西腓。
累西腓市长和瑞典驻巴西大使都参加了码头上举行的简短的欢迎仪式，在欢迎仪式上最受媒体追捧的是“哥德堡”号上的三位巴西船员。在第二段航程中，他们两男一女三位巴西船员由于性格活泼，乐于助人，工作卖力，在所有船员中的人缘极好。
A 故事里的“天堂岛”
2005年12月初，“哥德堡”号还远在赤道以北，有一天，船上的巴西小伙子安德烈·卡胡兴奋地对我说：“船长正在让我翻译一封给我们州长的信，你猜是什么内容？”我当然不知道。安德烈说，船长计划我们停泊在费尔南多·迪诺罗尼亚岛上过圣诞节！他接着解释说，这个岛距离巴西本土有两天航程，是旅游胜地，非常美，很多人称它是“天堂岛”。他去过两次，但这样的好地方去多少回也不嫌多。
好消息迅速在船上传播着，费尔南多·迪诺罗尼亚不仅在南美洲享有盛誉，有“巴西的夏威夷”之称，而且很多欧洲人都知道它的大名。大家似乎是在顷刻间都知道了我们要在“天堂岛”过圣诞，于是对圣诞的期盼中又增加了几分对“天堂岛”美景的向往。那几天，在船上的巴西记者雷娜塔四处询问老“哥德堡”号和巴西有没有什么联系，知情的老工程师比亚尔告诉她：当年东亚贸易公司的大帆船都是从欧洲直驶南非好望角的，新“哥德堡”号只是由于从西班牙到南非的航程太远，才把位于中途的巴西累西腓港加进去作为停靠站。但为了不使雷娜塔姑娘过于失望，比亚尔专门发了电子邮件请瑞典东亚贸易公司留守人员帮助查询，希望能从故纸堆里查到哪怕一点点那个年代和巴西的联系。在瑞典的留守人员非常认真，他们经过查阅当年的档案，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些瑞典帆船在“天堂岛”上登陆的有趣故事。
实际上，在西班牙到南非的这段航程中，不论是当年东亚贸易公司的帆船队还是今天的新“哥德堡”号，她们都不可能沿非洲西海岸一路南行，来自东北方向的季风会把帆船吹向南美洲的方向，因此这段航程实际上是大西洋中的一条美丽的弧线。
1732年，瑞典东亚公司第一条开往中国的帆船，五百吨的“腓德烈国王”号离开哥德堡，在经停西班牙的加迪斯后，驶向南非好望角。从加迪斯驶出一个月后，船员们忽然看到了“天堂岛”。
于是船长决定抛锚，疲劳而饥渴交加的船员们划着小舢板上了岛，他们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人，只有几座葡萄牙殖民者留下的堡垒。岛上随处可见野山羊和野鸽子，这在船员们眼中都是难得的鲜活食品，于是他们一共抓了七十只野山羊上船，留待慢慢享用。
但是，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船员们一连几天都没有找到，那就是淡水。找水未果的船员们得到了一位老水手的指点，他说，葡萄牙人废弃的堡垒附近应该会有水源，否则任何人不可能在这样的岛上长期生活。船员们按照这个思路去寻找，果然在堡垒附近找到了水井。当“腓德烈国王”号准备启锚离开“天堂岛”时，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使船员们不禁感慨造化弄人。一年后，回程中的“腓德烈国王”号又经过了“天堂岛”，这时，已经有近三分之一的船员由于风暴和长期的营养不良死在海上，很多幸存的船员也都奄奄一息。于是船长决定在岛上休整数天。干净的淡水和食品并没有挽留住所有幸存船员的生命，当这艘五百吨的远洋帆船再次启航时，已经有几位船员长眠在岛上。得知有这样动人的故事，新“哥德堡”号的船员们更增添了几分对“天堂岛”的期待，至少大家可以上岛缅怀一下前辈。
B 一波三折“天堂岛”
到了2005年12月20日，船员们忽然从巴西小伙子安德烈的口中得知，登上“天堂岛”的可能性降低到了百分之五十！原因是，“天堂岛”作为一个巴西的旅游胜地并没有海关，国外旅游者只能从巴西本土入境再去“天堂岛”，所以，尽管“哥德堡”号得到了州长的上岛特许，但一些必要的手续仍然无法办理。安德烈还说，实际上，许多欧洲去巴西的外国船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岛去玩玩，巴西政府对这种事情历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些没办入境手续的外来者给小岛带来了繁荣。然而这种蒙混过关的事情别的船可以做，“哥德堡”号却不能做，否则，等“哥德堡”号到达累西腓的那一天，巴西的媒体会说，这条著名帆船其实几天前就已经非法入境了，真是盛名之累呀。
24日，情况并没有好转，中午，船长在例会上说，我们至少可以在“天堂岛”的附近停下来抛锚，让大家过个轻松的圣诞。
下午，“哥德堡”号按计划来到“天堂岛”附近抛锚，倒是没有人阻止我们。从大约一公里远的海面上望去，“天堂岛”的确挺美，它的地标是一个名叫“上帝手指”的小山峰，确实像一只大手指向天空。安德烈又告诉我们，费尔南多·迪诺罗尼亚岛是由21个小岛组成的群岛，我们现在靠近的是主岛，也是精华所在，这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还曾作过美军的海空基地。
25日是圣诞节，大半天过去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消息传来的迹象，晚饭的时候有幸和船长坐在一桌，我小心翼翼地问，上岛的事情是彻底没戏了吗？船长毫不犹豫地说，对，彻底没戏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加上了一句，国际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认真，麻烦越多。仔细想想他的话很精辟，不知有没有人会把它添加到外交理论中去。
26日，大家有些依依不舍地望着“天堂岛”在视野中远去。C 船到巴西累西腓
按照日程，“哥德堡”号30日到达累西腓，12月29日晚，船长请巴西姑娘雷娜塔给大家讲了讲在累西腓的注意事项。雷娜塔说，累西腓是巴西东北部最大的城市，它的犯罪率在巴西也名列前茅，因此，她建议，为保险起见，大家上街不要带护照，不要带信用卡，最好只带少量现金。
2005年12月30日一早，随着太阳从海平面升起，一个布满高楼大厦的城市轮廓清晰地展现在我们面前。累西腓的人口近两百万，是“哥德堡”号启航以来到达的最大的城市。下午两点，“哥德堡”号驶抵市中心广场，并在广场边的码头上抛锚，此时，这里已经搭起了一个举行欢迎仪式的小舞台。相比上次停泊西班牙的加迪斯来说，虽然累西腓当天的主要报纸都发了消息，但自发来码头上欢迎“哥德堡”号的市民很少，也许是因为船到加迪斯是周末，而到累西腓是周五的原因。尽管欢迎仪式稍显冷清，这并没有影响船员们的欢迎情绪，他们已经在酷热中工作了三十多天，早就盼着能上岸轻松一下，因此水手长一宣布可以自由活动，除几个值班船员留下来外，大家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八点钟，“哥德堡”号的一部分船员被邀请参加市政府的欢迎酒会，我本人有幸进入被邀请之列。一辆市政府的面包车拉着我们驶过几条累西腓的主要街道，整体感觉这个城市应该是中国地区级城市的建筑和卫生水准。
酒会在累西腓的城市博物馆举行。所有来宾都在天井里落座，观看一家巴西著名舞蹈团的舞蹈演出。整个一系列舞蹈非常有特色：有印地安人的宗教舞蹈，有十六七世纪葡萄牙舞蹈，还有黑人庆祝甘蔗丰收的舞蹈，每一个舞蹈都赢得了来宾热烈的掌声。实际上，这一系列舞蹈可以说阐释了累西腓的历史，在十六世纪之前，这里一直是印地安人的家园，葡萄牙殖民者到来后，发现这里非常适合种甘蔗，于是他们从非洲输入了大量的黑人充当奴隶。二十世纪后，累西腓才渐渐驶上了现代的轨道，成为巴西东北部的经济中心。
邓武／文 邓武 沈光华／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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