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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评新闻
啸慷
综观中、美两国读书界,我有这样的感觉:《读书》好像《纽约书评》,两者是各自国家的头牌书评刊物,虽然前者为月刊,后者隔周出版。闻名全美的《纽约客》也爱评书,但是它在中国的模仿者似乎尚难得其精髓。
《读书》试图拯救中文写作
2006年开门红,《读书》与《纽约书评》首期都有好稿可读。《读书》编辑以手记形式对中国作者发难,矛头指向大小作家与所有使用汉字的写手,谴责“码字”的风气败坏了我们所读到的从文学创作到应用文章在内的一切作品。《读书》卷首开辟“文本内外”专栏,请批评家王晓明、南帆、李陀解读陈应松、李洱、格非的小说佳作,李陀声称:“其中工艺含量是第一判断。”《读书》肩负起一项对中国文化生活功德无量的苦差。
好像要为崇高使命寻求依据,《读书》编辑部放眼世界,发掘西方学者拯救古典文化的呼吁。程志敏酷评美国学者V.D.汉森和约翰·希斯合作名著《谁杀死了荷马》,揭发现代高校制度如何扼杀传统价值观念,“其教育理念注重的是实用,不问人品和德性”。
对两种时代迥异的批评著作的评价,是我选中的本期杂志看点。单世联评介姚玳玫新著《想象女性—海派小说叙事》,随书作者一起重新勘探清末上海妓女故事《海上花列传》所开创的海派小说中的女性叙事形象。戴建业点评国学家张舜徽的重版著作《清人文集别录》与《清人笔记条辨》,称赞张先生以传统考证方法补充西方史学影响下的梁启超、钱穆的宏观清代学术史论。
王昊著文《雷海宗之死》,凭吊被“反右”斗争整死的史学泰斗雷海宗,介绍新书《雷海宗与二十世纪中国史学》。董炳月以《画家的鲁迅,作家的张仃》为题,推荐崇拜鲁迅的画家张仃先生所作文集《它山话语》。
江弱水解构台湾诗人陈大为书写的三本中国史诗,视之为新历史主义的最佳注脚。聂华苓怀念沈从文,胡景敏追记巴金。
王东杰重温陈寅恪1945年致傅斯年书,陈先生在信中请傅斯年访问延安时索取红区史家著作,但新中国成立后他却与史学权威范文澜断交,表现出其“独立精神”与“自由思想”并存的秉性。
《纽约书评》注视战争与灾害
《纽约书评》一如既往,关注焦点首先对准国际局势。约翰·格雷评两本新书:罗勃特·卡普兰写的《帝国怨气:美军基地访谈录》、米肖·门德尔伯姆所作《巨人案例:美国如何管理21世纪的世界》。约翰·格雷将19世纪欧洲列强的殖民政策与当今美国军事强权作比较,强调前者注重了解殖民地国家的文化,认真制定针对其统治地区的长远政治规划,令今日驻守世界各国美军基地的人员望尘莫及,这决定了比欧洲殖民统治更脆弱的美帝国梦想即将崩溃瓦解。
潘卡·米什拉评刘易斯·戴伯尼写的《文学生涯》,缅怀上世纪美国伟大文学批评家埃蒙德·威尔逊,推崇威尔逊对美国商业资本主义绝不认同的态度。查尔斯·西米克纪念波兰作家魏托德·哥穆布罗维奇百年诞辰,探讨这位与乔依斯比肩的现代文学巨擘的人生作品。《纽约书评》兼评美国黑人史学家约翰·霍普·弗兰克林的自传《美国之镜》,回忆弗氏在种族歧视重压下走出的坎坷学术道路。纳粹德国拳击家施麦灵去年以99岁高龄寿终正寝,他被美国黑人拳王乔·刘易斯打败的那场世纪之战载入大卫·马格里克写的《超越光荣》,新书由伊恩·布鲁马推荐。
很难就一期内容评判这两本中、美首席书评期刊的性格特质,因为各刊在各期会有不同侧重点。
总体来看,本期《读书》偏重中国的、文化的主题,编辑们试图挽救濒危的汉语写作技术的努力令人钦佩。
《纽约书评》介入国际冲突最危险地带,为世界安全问题寻找途径。不推卸知识分子对自然和历史肩负的双重职责,《读书》与《纽约书评》的存在显示着人类阅读行为的重要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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