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是萨达姆”
——美前驻伊长官出书回忆捕萨经过
保罗·布雷默曾经是美国驻伊拉克的最高管理者,在他将于2月6日推出的回忆录《我在伊拉克的那一年》里,他首次披露了在美军抓获萨达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戏剧性的事情。
半夜急电“抓到了”
2003年12月14日(星期日)凌晨1点半,床头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前一天我又过了一个18小时的工作日,这时差不多才入睡。“先生,不好意思惊醒您。”我的助理军事助手、少校帕特·卡罗尔说。他说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官约翰·阿比扎伊德将军必须立即和我在保密线路上通话。
我抓起那部红色的电话,接通了在卡塔尔总部的阿比扎伊德。“约翰,萨达姆这事儿怎么样啊?”“我想我们逮到他了,”他回答说,“就在提克里特(萨达姆故乡)郊外一个无人把守的蜘蛛洞里,特别行动队的伙计们发现了一位邋里邋遢、胡子拉碴的男子。”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萨达姆?”我问。“当我们的人将他从洞里拉出来时,他说:‘我是萨达姆,伊拉克总统。’”约翰说,“他们察看了他,他有我们所知道的萨达姆拥有的那些伤疤和一处纹身。”
阿比扎伊德和我多年来就知道萨达姆用过替身来迷惑他的敌人们。因此我问我们还可以做些什么事情来证实真的逮到了萨达姆。“我们已经将他带往巴格达,”约翰说,“我们将把他洗干净,让我们已经羁押的其他的前政权高官来验证他。我们还火速将一份DNA样品送往德国检验。我们已经让一架C-17运输机在等着。”
“约翰,我们必须100%确定,”我强调说,“如果消息传了出去,而这只是他的那些该死的替身中的一个的话,我们就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料。DNA检测要多长时间啊?”“我的伙计们说要24-36小时。”
“这萎靡男子就是老萨”
在回去断断续续地睡了约两个小时后,我起床开始了忙碌的一天。联军高级情报官员巴巴拉·法斯特准将和驻伊联军最高司令长官里卡多·桑切斯一道来了。里卡多看上去睡意比我还浓。
法斯特详细讲述了逮捕萨达姆的过程。12月13日上午将过,联军特别行动人员在提克里特郊外逮到了一名可疑的“眼线”。在审讯中,这名男子说他可以带他们去找一位“重要得多”的人——但他硬是拒绝透露这人会是谁。
在被从一家小农场的洞里拉出来时,萨达姆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我是萨达姆,伊拉克总统。我想谈判。”
一架特别行动直升机将萨达姆送往巴格达机场的一处军事情报羁押中心。法斯特将军解释说,情报组随后已将4名曾与萨达姆亲近的高级囚徒带到那里,辨认萨达姆。这些人包括前副总统阿齐兹。每位囚徒都已经证实这名萎靡的男子就是萨达姆。
巴格达时间15日上午9点(华盛顿时间凌晨1点),我决心叫醒布什总统的安全事务助理康迪·赖斯,报告这一消息。白宫接线员迅速帮我连上了她。
“毫无疑问,康迪,”我告诉她说,“那是萨达姆。”“我会叫醒总统的,”她说,“他一直想知道。”
穿廉价凉鞋脚肮脏
后来,临时管理委员会(临时政府)的4名成员和我一道,前往机场附近的一处秘密地点。桑切斯将军将我们带到了一间戒备森严的房子前,房间只有约2.4米宽。在门的右边坐着萨达姆,他懒散地坐在一张军用帆布小床上,身穿阿拉伯白色睡衣,肩上披着一件蓝色冬大衣。他穿着一双廉价的凉鞋,我还注意到他的脚趾肮脏,而且裂开了,看上去似乎像是在沙土中一直走了好几个星期。在他的一只脚边,立着一盒果汁和一根红色的吸管。萨达姆头部后面的墙上张贴着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和布什总统的照片。我很喜爱这种感觉,无声地祝贺着那位想出这一点的士兵。
萨达姆静静地坐着,从带有头罩的眼睑下观察看我们。一名操阿拉伯口音的美军卫兵站在萨达姆右肩旁,他无疑获令如果委员会的成员冲向这位囚徒,他将进行干预。“他才醒过来,长官。”卫兵对桑切斯说。(石志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