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无论人们多忙,都要洗个澡,将身上的尘垢连同霉气一起洗掉,以求来年好运。
记得小时候每到春节前夕,我就盼着去澡堂洗个澡。那时家里没有热水器,也没有浴室和浴霸,要想洗得舒服,只有到澡堂去。 我的舅伯在澡堂当伙计,每次进澡堂,他就帮我脱掉棉袄和毛衣,给我扎好一条大浴巾,把我引进浴室。浴室里热浪扑面而来,周围雾气弥漫,几乎看不清人影。洗澡分淋浴和盆浴,淋浴则便宜一点。洗淋浴的人多,常常是几个人共一个水龙头,要有熟人,还可以互相帮着擦背。抢着把澡洗了,回到铺位上,有人给你沏茶,还有人专门捶背、修脚。上了年纪的顾客们喜欢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或者聊天。我则是因为除了一身清爽外,舅伯还会给我端一碟糖果,那是平常难得吃到的。
长大后仍然每年春节前去澡堂洗澡。然而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什么都要凭票,洗澡也要凭票,而且即便有票,洗个澡也要像打仗一样。我家附近就那么几家公共澡堂,每到年前便人满为患。有一年除夕,我在澡堂门前排队等了一个小时澡堂才开门。我随着拥挤的人群冲进去,还是慢了一步,更衣箱已被抢光了,无可奈何,只好将脱下的衣服放在墙根,而进到浴池后,几乎无法立足,整个浴室里都是人挨人人挤人,连转身都困难。眼看洗不成,我只好重又穿上衣服,打道回府,回家去洗,结果差点得了感冒。
时代进步了,人们不再进澡堂,澡堂也都渐渐消失了,洗澡票也成了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