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地来海南岛,应该有若干种方式,如坐飞机,坐汽车,坐轮船等,现在又有了火车。不过,火车我不坐,我爷爷就是铁路上的,我自小就坐火车东来西往,走南闯北,跟岛上的宏地兄自小吃龙虾吃腻了一样,坐火车也坐腻了,看见两条铁轨,有撒腿就跑的想法。
当然,向红军学习,步行来海南岛也不失为一种方式,只是除了身体要像牛犊子一样外,还得有牛犊子不怕虎的作风,最好再找成龙大爷或李连杰大哥学点功夫,否则……还有,骑自行车,蹬三轮车,开摩托车,骑马,骑驴,骑牛,骑骆驼和大象都可以来海南岛,不过,要先打听一下从海安至海口的轮渡是否让牲口上船,自从海南要建设无疫岛后,对动物的检查格外严格了,连小鸡子都不给上船,回娘家的媳妇只有空手抱孩子的份。
另外,我一个朋友采取轮滑的方式来海南岛,一路上倒很顺利,日行上百公里,只是每天被从高速公路上赶下十数次。然而到了海口,就是进旅馆,下饭馆,逛大街,上公共厕所也穿着高高的轮滑鞋,据说脱下来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来海南岛的方式没那么复杂,第一次登上海南岛的土地是从飞机上下来的,那是我的儿子辈的人所不大可能再乘坐的那种,两个翅膀一边一个螺旋浆,转起来整个飞机都颤抖,发动机的声音好像老式解放牌大卡车。
考虑到没坐过海轮,以后也不大可能有当海员的机会,第二次来海南岛,就决定乘船。从广州白云机场直接打的到了黄埔码头,正好赶上一班来海南的船,名为牡丹号,有人告诉我说原来叫红卫号,看来已经很有点历史了,不过当时并不恐惧它会沉没,因为喜欢沉没的海轮一般都是泰坦尼克号那样巨大的新船。
船票和飞机票比起来很有吸引力,22元,是五等舱,因为再高等级的舱位都没票了,人们有如当年美国到西部淘金一样蜂拥而至海南岛,那里向国人展示的是实现梦想的乐园。五等舱也有床,但似乎没有窗户,数十张双层铁床挤得密密麻麻,孩子哭,大人叫,一个哲学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在宣讲着什么,一群年轻人则在吉他伴奏下高歌,一股股臭气熏得我透不过气来。于是我来到甲板上,迎着潮湿的海风,看着海轮离开码头,驶出珠江口,不久之后,进入大海。
整整一天,我再没有回到轮船的底层,甚至也没有走进餐厅,就一个人默默地或站立或坐在甲板上,凝视着天上的乌云,船头的浪花,翱翔的海鸟和远处的白帆。到了夜晚,我依然靠在船舷的栏杆,试图用目光穿越夜幕,去寻找冥冥之中的彼岸,几对恋人在我的周围喃喃私语,刺激着我的神经,使我越发孤独寂寞。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海口的轮廓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为了真正体验闯海人的悲壮和艰辛,我第三次来海南岛是乘坐的大巴,在广州流花火车站很容易花26元钱买了一张号称有空调、录像的豪华班车,上去后,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又在城区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揽客,才总算踏上了行程。正当我疑惑车上只有十几个人车主怎么能赚钱的时候,大巴站住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烂仔把我们赶下车,轰上另一辆大巴,那辆车内已经坐着几十人。我听说过,这叫卖猪仔。
而购买我们这些猪仔的大巴破烂不堪,一夜颠簸,天亮时到了湛江,一部分人到达目的地,剩下的十几人又被转卖到一辆中巴上,再经过4个小时的行驶,中巴停在了海岸码头附近,车主说海南到了,其实这里还是广东,我只好又购买船票一张,但心里对广州甚至广东充满了厌恶,很多年以后都少有改变。
第四种来海南岛的方式是自己开车,这时已经是21世纪,从深圳出发,驾驶着一辆老式丰田轿车,一路高速公路,遭遇了一次破爆胎,一次水箱破裂和一次被收费站坑害而走错路,以20个小时的时间,行程近800公里,回到了海口。
以后是否还会采用第五种方式来海南?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