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崔永刚
每当说到农村劳动力转移的话题,过去总是习惯于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远处的人群,其实当停下采访的匆匆脚步,春节与亲人团聚在一起聊家常时,我才突然发现:在兄弟姐妹的变化里,其实就深深烙着当代中国农民转移的印记。
在我们家,除了我和大哥属于上班拿工资的“工薪族”外,其他4人还都是农民身份。但真论起来,他们已经又不是纯粹的农民了,尽管还没有离乡,但已经“离土”。。
比如二哥和二嫂早已“洗脚出田”,合家搬到纪台镇驻地,经营车辆维修部多年,而且几经搬迁,已经在镇上的“黄金地段”盖起了一幢二层的临街楼,一层用作经营,二层用作住宿,完全是“下店上家”的经营模式了,他们的孩子也已经离开小镇,直接送到城里学校去上学了。
大姐虽然还在农村,但是家里的3亩多责任田早已转包给别人耕种,她和大姐夫靠经商做生意,也是“离土”久矣。
二姐与二姐夫则筹资在镇上建起一处地磅,专门给过往车辆量衡货物,一部地磅的收入不仅维持家用,而且还供养着两个花销颇大的大学生。
小妹则干脆一天农活也没有干过,一直与妹夫在寿光开店,刚开始手头没多少钱,在城里租房子住,几年下来,已经攒钱在寿光买了房子正式落户,而且店铺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屈指一算,他们从黄土地上转移出来,外出经商做生意,这才多少年的光景。父母在世时,住不惯城里的高楼,喜欢在乡下老家住,我们因为探望父母,经常要回村里去。如今两个老人都不在了,我们兄弟姐妹与出生地联系的最后“脐带”,就剩下了一座人去房空的老屋。农村老家,正在逐步淡化成一个回忆。
这些年,中国城乡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迁,我的兄弟姐妹们也正是在这股城乡互动的时代洪流推动下,走出了农村,自觉不自觉地改变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
身边亲人生活的转移变化,不正是社会变迁的一个缩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