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品读这些诗行,我们仿若仍能望见西征远行的浩浩兵阵,仍能听到战马的嘶叫和金戈铁甲的佩鸣,仍能感受到风的力度和雪的奇寒……《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是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的代表作之一,也是我国古代边塞诗的名篇。
该诗采用“歌行体”形式,故称“走马川行”。作者以“歌行体”常见的“君不见”三字引入,落笔就让读者置身一派地荒风烈的北国“风光”之中:无垠的“雪海”、“入天”的“平沙”、“夜吼”的边风、“大如斗”且随风走的“碎石”……寥寥数句,渲染了征途之险恶,亦从一个侧面表现了将士牺牲精神之可嘉。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一节,含蓄地道出匈奴凭借“草黄”、“马肥”的有利时机发动了战事,一派“金山西见烟尘飞”的嚣张气焰。紧扣了“奉送出师西征”的题旨,点明了将士西征的因由。
接下来,诗人为我们摄下了一幅幅雪夜里摆兵布阵的昂扬镜头。战将“金甲不脱”的高度警惕;士兵行军“戈相拨”的紧密急迫;“人面”风割、“马毛”蒸气、“砚台”凝冰的奇卓艰难。这一个个“蒙太奇”般场景所承载的是官兵慑敌胆魄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念。
杜甫在《溪陂行》中写道:“岑参兄弟皆好奇。”这种好奇的诗心使岑参发现了边塞军旅生活的美学意义,而且使他选择了“三句连韵”这种非常适宜军事题材的独特的诗歌样式。这样,诗句的内韵犹如音乐中的“三连音”,愈见急促和奇峭,使得作品通体散发出激越、酣畅的行军气势和战斗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