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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杨里昂先生将他刚出版的新书《诗海潮音》送我,特地在扉页上题了两句诗:“有缘书市常相遇,觅觅寻寻两蠹鱼。”令我会心一笑。
说起来,我和杨里昂先生同龄,我还大月份。但在见面时,我都称他“杨老师”。这不是我对他有意恭维,他确实是包括我在内的一大群文学爱好者的良师,亦是益友。数十年间,他始终做文化工作,编着刊物,那么敬业。培植着一代又一代文学新人,循循善诱,那么诚挚。他是一位诗人,出版过《燕泥》等几本诗集,还写诗评和诗一样的散文。我对诗歌的兴趣就深受他的影响。还记得是上个世纪70年代初,我常写点小诗拿去请他看,他总是热心地鼓励和指点。杨里昂先生对文学爱好者的关心,让我终生难忘。退休后,我成了定王台书市的常客,三天两头地到那里徜徉,杨里昂先生就住在书市毗邻的凤凰台巷,不时会到书市里寻寻觅觅。我们常会不期而遇,说上几句话,问问买到什么书,这就是他题辞里“觅觅寻寻两蠹鱼”的所指了。
《诗海潮音》包括他新时期所写的三部与诗相关的著作,其中重中之重的是占了三百页的一部《中国新诗发展史》。此书原名《中国新诗史话》,1992年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这是较早出现的新诗史著。出版后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文艺报》曾发表书评,对此书作了较高的评论,有的大学将其作为教学参考书。谈到写作“史话”的初衷,杨里昂先生感触多多。新诗自“五四”之前开始,历经数十年的发展,产生了大批卓有成就的诗人和作品。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当时新文学各个门类都有“史”,惟独新诗没有。而综合性的文学史中对新诗的评叙又太简略,提到的诗人不过一二十人,他有感于新诗太没地位了,于是毅然抛下诗笔,发愤写作了“史话”。“史话”的资料积累多年,成书却十分仓促。他当时担任繁重的编辑工作,没有时间仔细打磨,他自己并不十分满意。退休后有了较为充裕的时间,于是他对“史话”作了较大的补充修订,并且根据一位教授的提议,将“史话”更为现名。我用一周时间读完此书,深感它是一部具有鲜明特色的新诗史著,正如当年《文艺报》评论提出的那样:它融学术性和史料性于一体。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各个门类的新文学史著出版不少,但写法大体相似,以论代史的倾向比较明显,有的简直就是一些作家论的组合,杨先生在写作“史话”时,刻意突破这种模式。他认为:中国新文学,尤其是新诗,是以运动的形式,一波一波向前发展的。因此,他写此书时以运动发展过程为“经”,以个别作家的论述为“纬”,书中保存了较多史料。既展现了各个时期的诗坛全景,又有著名诗人的特写。这样较之孤立地推出几个作家当然要充实得多,背景宏阔、脉络清晰,给读者的印象也更为鲜明。
《中国新诗发展史》的另一个特点在于它对新诗史上一些公案作了公正的评论。最显著的例子是高长虹和王独清。前者是“五四”时期著名的“狂飙诗人”,后者是与郭沫若、徐志摩并称为抗战之前诗坛“三大明星”。因为高长虹曾经与鲁迅打过笔墨官司,王独清则据说参加过“托派”,一般文学史家们都将他们打入另册。杨先生拂去久积的尘埃,在书中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给予了他们应有的历史地位,这是难能可贵的。
《诗海潮音》中还收有《闲话诗人》33篇和《诗余随笔》41篇,前者是评述古今诗人的诗话一类,后者是他的散文的选辑,内容多与诗事相关,都是杨里昂先生的精心之作。《诗海潮音》是一部大书,值得一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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