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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评新闻
王伯海说不管干什么都得踏踏实实
本报记者 苗波 摄
故事好辛酸
多年的辛酸和坎坷，他只是不断用一个“苦”字来形容。
在西安打工20年，山阳县农民王伯海没有一刻的安逸：替别人卖凉皮，夫妻俩一起卖菜、卖小吃，批发面粉再零售，搬运蜂窝煤……现在，他为别人开出租车。粗略算算，他干过的活儿有十多种。
装沙 进城的第一份工作
王伯海今年36岁。因为贫困，初二那年暑假，16岁的他跟着另外两个同村的孩子来到西安打工。他们的第一份工作是往汽车里装沙子，每月90元，不管吃住。但这份“挣钱还可以”的工作只做了一天，3个人就放弃了。“车太高了！我们年龄小，个子矮，根本不可能把沙子扔上车。”
之后，3个人在一家职业介绍所待了两天一夜，一个人放弃了，回了老家。而王伯海和留下的一个伙伴已经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天快黑的时候，他的“运气”来了，一位卖凉皮的小贩雇用了他。每个月30元，如果做得好还有30元的奖金。“当时哪听过奖金这个词？为了奖金，每天不用老板喊，我5点就起床干活了。”怀着感激，他一直干了3年半，直到结婚。
卖菜 一碗凉皮算一天的饭
王伯海的妻子是菜农，结婚后他就跟妻子一起卖菜。“为了占到一个卖菜的地方，一般在凌晨3点就得蹬着三轮车出门，装着满满一车的菜，占到地方就等着，直到早晨6点买菜的人来。”
有时候怕菜卖不完，他会蹬着三轮车到25公里外的村庄里去，在那里菜会好卖一些。整整一天，很多时候只有在卖完菜后，他才能买一碗凉皮吃。
“遇到下雨天就更麻烦，村里都是泥路，脚踝以下都被泥裹住了。”王伯海说，尤其是下坡的时候，三轮车不停地向下滑，刹车皮就报废了3个。他必须用脚磨住车前轮，充当刹车。
送煤 400公斤要爬楼10多次
让他最难忘的是搬运蜂窝煤。王伯海和一个做蜂窝煤的工厂联系，卖出的煤由他来送。每送100公斤蜂窝煤收1.5元，如果需要将煤搬进家里，每上一层楼加收1.5元。
“有一次给别人送400公斤的煤，要搬上7楼。145块煤是100公斤，我每次能提50块煤，为送这些煤爬7楼爬了10多次。”半个小时后，工作完成，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汗水湿透，累得流出了口水。王伯海当时26岁，冬天下雪也只穿一件线衣。那几年里，他已记不清楚为多少城里人家送去了做饭、取暖的必需品。
这份工作王伯海一直做到1999年，当许多人已经用上煤气的时候，在亲人的鼓励下，他考了驾照，为别人开出租车。“没想过要开车。刚开始别人让我考驾照我还犹豫，那么大的家伙，我开得了吗？”他拍着方向盘说。
拉乘客时，他一般只是问对方去哪，之后就不怎么说话。“怕人听出我是外地人，欺负我。”他说。
疲惫 小偷撬门都睡不醒
20年下来，王伯海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他的眼睛时常干涩，每天回家就像瘫了一样动不了。那时有多累？在卖小吃的时候，小偷晚上撬开门将床边的三轮车偷走，他却一点也不知道。“你说，累成啥了？睡得多死！但总是要坚持下去，家里这么多人要吃饭、要生活，两个孩子要上学。再累我也没哭过，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能耐真不小
各行各业他们都能干
在西安，几乎每个行业，都能看到农民工的身影。不同的只是有些行业多，比如建筑业；有些行业少，比如涉及科技的一些行业。
在西安市职业介绍服务中心的一份统计表中，2005年西安市共有农民工80万人，其中36万人从事建筑业，占到了近1/2，这36万人，在西安市盖起了一座又一座高楼大厦。从事住宿和餐饮业的农民工约17.5万人。在制造业（比如汽车制造生产线、模具制造）和批发零售业（比如卖菜），农民工数量均为约6万人。在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如保姆等家政服务），有约2万名农民工。除此之外，在其他一些行业，还有12.5万农民工在服务，比如出租车司机、摩的司机等交通运输业。在吃穿住用行等各个方面，农民工都在为这座城市及城市中的人服务着。
我看农民工
他们干着城市最脏最累的活
和农民工接触不多的西安市民李女士说，她所知道的农民工就是那些建筑工人、环卫工人和各种家政服务人员，“他们来到西安，都是为了生计，他们干了西安市最脏最累的活。”
“他们也是为了挣钱养家”
李女士家住西安市西郊，她说：“平时没请过保姆，没找过家政服务，说实话，我对这个群体并不了解。后来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农民工讨薪的报道，我才意识到原来有那么多农民工生活在我们周围，扫大街、清垃圾、盖房子，他们干了城市里最脏最累的活。”
“我们小区门口有一个清洁工，大约50多岁，我几乎每天上班出门，都能看见她在扫地。尤其是秋冬季节，落叶多，挺辛苦的。”刘女士说，“他们来到城里不容易，都是为了挣钱养家，我们不应该歧视他们。有一段时间，我接连好几天在报纸上看到清洁工被撞，而肇事者逃逸了，感觉很痛心。”
“不该有偏见，应信任他们”
家住西安市含光路一小区的张女士说：“农村人比较纯朴，我们应该信任他们。”
一年前，张女士家雇了个保姆，做饭、看小孩。张女士说，起初请保姆的时候，她有些担忧，“毕竟，家里突然来这么一个陌生人，丢了东西怎么办？对孩子不好怎么办？心里有顾虑。”精心考虑后，张女士还是通过家属院的熟人介绍，在蓝田县找了一个40多岁的妇女来看小孩，“毕竟知根知底嘛！”
“一个月后，我的顾虑就消除了。保姆人挺好，你对她好，她都记着。”张女士说，“后来，小孩不用请保姆看了，我们就让她回家了。不过，我们还接到她的邀请，去蓝田她家里做客，现在我们像朋友一样还联系着。”
张女士说，很多城里人对农村进城务工人员有偏见，“不该这样，他们都是为了生活。”
“他们很多人自尊心很强”
“我不经意的一句话，伤了装修工人的自尊。”西安市民谢先生说，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仍为此感到内疚。
两个月前，谢先生去看房子的装修情况，突然发现一块瓷砖破了一个角，他随口问一个从四川来的工人小康：“你怎么把瓷砖碰破了，这一块20块钱呢。”谢先生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没考虑太多，但没想到会伤了小康的自尊。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小康急忙打开装瓷砖的纸箱子说：“你看！里面还有碎块，不是我碰破的，运来的时候就已经破了。”
谢先生说，他觉得很内疚，“我所接触的农民工，很多人自尊心很强。后来，我注意自己和小康的说话方式，尽量不要伤害到他。”本组稿件由本报记者 刘海宏 卫晓宁 采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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