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余永胜

　　新年伊始，美日在台海问题上的微妙态度引起了人们的注意。1月初日本媒体报道说，日本政府正准备对1999年制定的《周边事态法》进行修改，新版本的最大看点是把台海问题明确包括在所谓的“周边事态”范围内。2月4日，日本外相麻生太郎又在台湾问题上大放厥词，声称日本的殖民统治对台湾的进步具有重要作用，并以“国家”称谓台湾。

　　相比之下，美国的台海政策近来却呈现出明显的积极动向。对于春节期间陈水扁接连发出的“台独”言论，美国政府不但一周内三次予以警告，2月8日的台湾媒体还报道说，如果陈水扁当局不按美国的要求重申“四不一没有”的承诺，布什总统可能在今年4月胡锦涛主席访美时，直接批评陈水扁。所有这些都表明，美日的台海政策已经呈现出不同的发展趋向。而对于我们来说，从战略高度认识这些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对于最终解决台湾问题无疑有着重要意义。

　　仔细分辨一下就会发现，台湾对于美日来说战略价值是不一样的。台湾对于美国的主要意义，在于牵制和阻遏中国的崛起，美国自身的重大战略利益并不倚赖于台湾。换句话说，台湾对于美国的意义主要在于“破坏性”的一面。而对日本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台湾除了具有同样的意义———且由于地缘政治、历史宿怨等原因，这样的意义更加突出———外，还具有对其自身来说的“建设性”的一面。作为一个资源极度匮乏的国家，日本对海外运输线的生存性依赖是显而易见的，海外运输线被喻为日本的“生命线”。而台湾正好处于可以扼住这条“生命线”的要害位置上。不惟如此，台湾的未来走向对于解决中日之间的钓鱼岛、东海争端，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影响。由于东海、钓鱼岛与台湾之间或具有天然的地理关联，或具有历史的行政渊源，两岸一旦统一，中国在解决这些问题时都将处于远比现在有利得多的地位。

　　正因为如此，美日近来在台海问题上也出现了微妙变化。就美国而言，虽然利用台湾问题牵制中国的战略安排并没有改变，但由于认识到中国的崛起势不可挡，而台湾“独立”又是要以美国卷入战争为代价的，因此尽管美国台海政策的基调是“维持现状”，但在“遏独”与“防统”之间，明显呈现出向前者倾斜的态势。2005年，面对两岸的良性互动，美国至少表面上表示了欢迎。去年11月，布什总统来华访问与中国领导人举行会谈时，台湾问题没有像往常那样成为会谈的重要议题。这表明，由于双方的共同点多于分歧，两国关系受台湾因素制约的状况已经有所改变。就未来而言，随着中美实力的相对增减，美国卷入台海冲突的意志和意愿都将降低。毫无疑问，作为对华政策的一个方面，美国的台海政策必须与中美关系的总体态势相一致。

　　而日本就不同了。一方面，台湾对日本的战略价值要远高于美国，另一方面，日本国内的政治环境近年来日趋右倾。在这两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日本干预台海的意志越来越强烈，动作也越来越大。去年2月，在华盛顿举行的日美防长与外长（22）联席会议上，日本答应了美国要求多年而未被采纳的将台湾列入两国“共同战略目标”的建议，正是这一背景下的产物。而就在不久前，日本执政的自民党完成了和平宪法的修改议案。虽然该议案要正式成为国家法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和平宪法的修改已是如箭在弦，势在必发。一旦挣脱了和平宪法的约束，日本会在台海问题上走多远，这是一个必须引起国人警惕的问题。

　　就目前而言，美国仍是台海问题的最大外部因素，美日在台海问题上仍是遵从“美主日从”模式。但动态地看，美日干预台海事务的“热情”却呈现出明显此消彼长之势。长期以来，台湾问题一直是我们对美外交的重头戏。也正由于我们的坚决斗争，台湾问题中的美国因素才没有朝继续恶化的方向发展。如今，面对快速蹿升的日本因素，我们无疑应保持高度警惕，并将其作为对日外交的重要内容。（作者单位为南京大学哲学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