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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评新闻
托马斯·谢林(ThomasC.Schelling)
1921年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奥克兰,1951年获得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他曾就职于美国财政部,为杜鲁门政府做过顾问,在哈佛和耶鲁教过多年书,并获得了哈佛大学退休名誉教授的称号。谢林是西方非主流经济学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思想主张超越了传统经济学的经济理性假设,突破了经济学理论数学表示的传统方法,开创并发展了“非数理博弈理论”。
其著作包括《国家收入行为》(1951)、《国际经济学》(1958)、《冲突的战略》(1960)、《战略与军控》(1961)、《武器与影响》(1966)、《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1978)、《透析能源问题》(1979)、《选择与结果》(1984)、《讨价还价、沟通和有限战争》(1993)等。 《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 托马斯·谢林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5年11月版定价:22.00元 《冲突的战略》托马斯·谢林著华夏出版社2006年1月版定价:32.00元
在宏观经济学获得推崇的数年之后,诺贝尔经济学奖终于在2005年再次转向微观经济学,并选择了改写微观经济学的博弈论代表美国人托马斯·谢林为获奖者之一,这也是博弈论领域的经济学家第二次获得诺奖。第一次获奖是在1994年,得奖者是约翰·纳什、约翰·海萨尼和莱因哈德·泽尔腾,这三位数学家在非合作博弈的均衡分析理论方面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对博弈论和经济学产生了重大影响。
“为什么有些国家、团体和个人可以和平地解决冲突,而另一些国家、团体和个人却不断地被冲突困扰呢?感谢奥曼和谢林的研究,为这一自古以来就困扰我们的问题带来启迪。”诺贝尔经济学奖评委会主席在颁奖典礼上用这番话解释了本届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奥曼和托马斯·谢林的获奖理由。
如果说纳什对于博弈论的贡献在于其“非合作博弈论”为博弈论带来重大理论突破的话,那谢林则是将博弈论真正推向了应用和大众的视野。一直以来博弈论进入大众的阅读领域都相当困难,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没有什么博弈论的专家愿意把博弈论写得浅白一些,而谢林却愿意这么做。在他的《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这本书中,主要讨论的问题是:个体的动机如何集结成宏观行为?为什么一个民族会聚集成一个国家(最典型的例子是现代以色列的建国历程)?甚至,为什么学校里男孩和男孩在一起,女孩和女孩在一起?为什么听报告的学生都集中坐在了教室的后面,这些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遇到的小事,都成为了他书中拿来进行分析的生动例子。
早在上世纪50年代的冷战时期,谢林就开始运用战略决策分析方法“博弈论”来研究全球安全问题。他运用博弈论,解释为何在二战之后,美苏聚集了许多核武器却不使用。谢林的理论使得当时的许多军事专家和地缘政治家多了一种“战略武器”。因此,有专家评论谢林的贡献时说,“他让大家知道反制的能力比对抗攻击的能力有用,不确定的反制比确定的有效。”实践证明,谢林的这些理论对解决冲突、避免战争有相当大的贡献。谢林还相信,人具有某种特质,即他们内在比外表反映出来的更愿意合作。由于谢林的理论推广,如今在社会科学、文化等各方面几乎都会用到博弈论。
现年84岁的谢林于1951年获得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后曾在美国哈佛大学的肯尼迪政治学院教学长达20年之久,担任政治经济学教授,并获得退休名誉教授的称号。之后他还在美国马里兰大学公共政策学院和经济系担任教授,并获得退休名誉教授称号。他教授的课程除包括经济学理论外,还涉及外交、国家安全、核战略以及军控等多方面。
谢林的重要著作《冲突的战略》是相关领域中最具有开创性的理论著作之一。他的理论和思想不仅运用在经济学分析中,在外交、军事领域也颇有影响。他的《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和《冲突的战略》在国外出版数年之后,也于去年下旬和今年年初在国内先后出版,后者在推出仅仅一个月后,就登上了学术书的销售排行榜。在这位出色的经济学家的理论框架中,博弈论到底获得了一些什么样的新发展?就让我们追随谢林的脚步,走近这些本来似乎与普通读者拉开了距离的博弈论看一看。
“反弹琵琶”的经济学家谢林
孙晖
博弈论的出现给经济学带来革命性的变革,以至于“当代最后一位经济学全才”保罗·萨缪尔森会说:“要想在现代社会做一个有文化的人,你必须对博弈论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MicromotivesandMacrobehavior)的作者托马斯·谢林在博弈论研究领域占据着独特的重要地位。所谓独特,可以分两个方面来看,一方面他因在博弈论方面的研究,荣获2005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另外一方面,翻开当今世界流行的博弈论教材,其他学者的论文都被这些教材频繁地引用,但是谢林被引用的却只有一两本著作,而不是通过匿名审稿发表在学术期刊上的论文。为此,我们有必要从博弈论的发展与谢林教授的研究入手作一个简单的梳理,有助于大家理解上述似乎矛盾的现象。
1950年,约翰·纳什提出了后来被称为“纳什均衡”的概念后,博弈论开始大行于天下,甚至改写了经济学的基础。博弈论诞生于数学王国,受宠于经济学领域。但正统的研究仍旧是,必须以高深复杂的数学理论为工具才可以在这片领域里继续开疆辟壤。数理模型、经济实验和非数理方法等成为博弈论研究的主要手段,建立模型,进行纯粹的逻辑和数学推导得出结论。对博弈论进行的主流研究沿着完全的信息理论和严谨数学表达的两条基本途径发展到今天,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理论推演的结论严重偏离现实的困境。
托马斯·谢林教授“反弹琵琶”,抛弃数学工具来研究博弈论,创下一个“荒诞行为的壮举”。他主张超越传统经济学的经济理性假设,突破了经济学理论数学表示的传统方法,开创并发展了“非数理博弈理论”(nonmathematicalgametheo鄄ry)。在他看来,在双方或多方相互影响的情势之下,博弈是不可能通过建立模型来表述,进而加以研究的。因为决策主体的期望和行为无法通过纯粹的逻辑和数学推导而得到。混合动机博弈的决定因素,与其说是数学的,不如说是经验的,即参与人在选择博弈战略时,不仅有数学上的考虑,也有创造声誉、沿袭传统、建立自信、显示大度等许多非数学因素。基于这样更接近现实的观察,谢林教授开创了非数学博弈理论这一新的领域。
“反弹琵琶”自然受到很多人的质疑,幸好谢林教授取得了一系列的成就。非数理博弈理论避开了上述障碍,并且非常熟练而又令人信服地将博弈论运用到了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及国际关系等不同领域之中,从而形成了社会科学的经典理论。他的贡献有讨价还价和冲突管理理论、相互依存的选择和行为理论、自我控制理论等。谢林教授的理论及各方面的应用源于其对理论和实践良好的综合。这一点在其代表作《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中有着充分的体现。
这本书从人们耳熟能详、简单易懂的例子入手。开篇头一个例子,就是作者应演讲之邀走进讲演厅,发现前面12排座位全都空着,听众都坐在后面。他就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在指挥或者操纵吗?不是。因为没有主持讲演的人会喜欢前排空荡荡的会场。既然这样,那就要从个体的动机找原因,考虑是怎么样的“微观”个体动机造成了讲演厅前面12排空荡荡的“宏观”行为结果。为此,作者设想和讨论了6种可能的动机,结果发现,即使大家都愿意坐得比较靠前,但只要他们微观上都受“不应该坐在第一排”的固定思维的影响,就会出现前面许多排都空荡荡的宏观结果。
另外一个例子,也是大家熟悉的,即从堵车看微观动机和宏观行为。假如路边偶然发生一场交通事故,如果微观上许多路过的司机都想慢下来用10秒钟时间看个究竟,那么宏观上就会造成高速公路的大堵车。结果,为了看上10秒钟,每个人都损失十几分钟。我们大家都曾经观察到和亲身体验过谢林教授讨论的这些现象,他就是这样从我们熟悉的现象出发,说明微观动机和宏观行为的关系。
当然他并没有停留在这些例子上。“出于同一兴趣,我还涉足死亡的社会安排、温室气体在大气层集中所致全球气候变化前景等如此迥然不同的领域……由于始终对人们管理自己的行为这方面的问题有好奇心,20世纪70年代我开始研究种种使人上瘾的行为,到20世纪80年代初,我决定把‘克己’作为我全神贯注研究的一个理论问题,而吸烟作为应用研究的一个问题。”托马斯·谢林如此自我点评。作者将自己的研究拓展到更广阔的天地,包括核决策和军事控制、组织犯罪与敲诈、成瘾行为和自我控制、种族隔离、全球气候变暖、能源政策、环境保护、外援和人类生命的价值等等一系列政治、经济和文化、伦理问题。这些现象都包括了一种行为系统,处于系统中的个体(人)不断对自己周围的环境做出试图适应的反应;但个体没有意识到,或者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行为与其他人的行为共同作用,将产生并未预期的后果。
整体来讲,该书讨论的主题是个体动机和个体行为(即微观动机)所带来的总体结果(或宏观行为)之间的相互关系,它不仅探讨个体行为所导致的令人惊奇的宏观结果,也讨论宏观结果中所蕴涵的个体动机或行为,以及是否可能从观察到的宏观行为中推论出隐含的微观动机。
谢林取得的成就告诉人们:“即使是像博弈论这样被毫无疑问地认为完全数理化的学科,也可以从非数理化的角度做出斐然成就。在一个课题面前,人们不该固化为一种思维或方法,而墨守成规地排除了金光殊途,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思维或道路。”在经济学研究日益数理化、模型化的今天,谢林在数理方法开辟出来的经济学王国(博弈论)中建立了自己的根据地(非数理博弈理论),证明了成熟的思想和客观的理论本身远远胜过完美的形式和金玉其外的包装。非数理博弈理论研究已经成为同实验经济学、分形学、资产定价理论、数据挖掘技术、公司治理、面板数据分析、社会经济复杂系统、模糊经济学、随机微分经济模型等备受瞩目的当代经济、管理学热点。
最后,从普及博弈论的角度谈谈谢林的贡献。博弈论领域群星璀璨,但却没有进入大众阅读领域。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几个博弈论专家愿意花费精力和时间,千方百计把博弈论写得浅白一些。《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这本书却是谢林教授浅白的写作,这对于大众的阅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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