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女教师徐萍,为了筹集弟弟们的学费和偿还家庭的债务而瞒着家人出去卖身。在4年时间里,从周一到周五她在乡村教书,周六和周日到城市卖身。
记者的调查,使一位乡村女教师的苦难生涯清晰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年仅23岁的她有着特殊的复杂身份:在学生们眼中,她是有着仁慈善心、“教课很爽的天使”;在三个弟弟的眼中,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在父母眼中,她不仅是好女儿,而且还是忍辱负重的家庭脊梁;在城市的街头,她是一个从事着卑贱营生的妓女。
她的经历在当代中国是一起极为特殊的个案,但是,她的悲惨遭遇却又浓缩着具有普遍意义的民生忧患,是教育、医疗、就业三大现实问题的集中体现。
先说教育。徐萍的大弟弟上大学,两个弟弟读高中,三人一年学费至少2万元。第二个弟弟在去年其实已考上大学,但考虑到家里供不起两个人上大学,所以他选择了再在高三复读一年,哥哥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再考。学费重负仅在2005年就使他家欠上了4000余元新债。徐萍的家庭遭遇恰好就是“一个学生让你家徒四壁”的真实写照。
再说医疗。徐萍的父亲积劳成疾,还在1997年就被切除了胆囊,后来肝功能也出了问题,欠了上万元医药费,到2001年父亲又一次病倒,却舍不得花钱动手术。2005年,母亲患上妇科病血崩,血流了一个月,却舍不得花几百元去挂吊针,“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血不断向外流,身体不断地干瘪下去”。如果说,沉重的医疗负担会导致“一个病人让你四壁漏风”,那么,有病不敢医,只能成为许多人无奈的现实选择。
再说就业。徐萍的父亲贷款买下卡车,但三四年间,高额的管理费和三次车祸,留给这个缺乏抗风险能力的农民欠款20万元的巨债;此后,他虽然承包了农场种荔枝和香蕉,但是,所有的收入还是无力供养子女读书和还款。徐萍在乡村小学当代课老师,一月收入仅有300元,后来徐萍虽然当上公办教师月收入可以有700元,但是,又时常面临工资拖欠和被迫“捐款”。从徐氏父女两代人的身上,可以看到一些农村居民的就业权、收入权、生存权无法保障的真实图景。
乡村女教师周末卖身之举,当然不能令人赞同,但其背后反映出的问题却值得让人深思。 华西都市报(康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