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又梦见了那只乖咪咪:我正在窗前干活,忽然听到“咪—要—咪—要”的叫声,那特别温顺、柔婉的猫叫声,耳熟极了———是乖咪咪!隔窗望去,黑白花色的咪咪已瘦得不成样子,似乎还缩小了许多。它站在对面的矮墙上,拼尽全力,像是对我,也像是对世界发出最后的求援。 我冲出去,要将它抱回,给它喂最有营养、最香的食物,并发誓谁也别想再把它要走。可是出了门,那道矮墙和咪咪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年春天,我们学校门口一家杂货店店主买来一只大公猫,别看它长相虎里虎气,却非常地温顺。第一次见面,它就委婉地与我打招呼,还蹭我的腿。我索性将它抱起,它喉咙里一边呼噜,一边舔我的手,我们尽情地享受着人与动物之间那种美好的情感。从此,它走进我心中,我叫它乖咪咪。店里那位农村来的打工妹,长得挺漂亮,可是既不诚实又无爱心。她根本不把猫看做生命,不给喂食,连水也不给喝,无论我怎样引导和劝说,都是对牛弹琴。无奈,我便送去两只碗,一只碗放清水,一只碗放食物,我天天给咪咪送去食物。然而好景不长。一次去喂食却找不到碗了,问那女孩,她气冲冲地说:“丢了!”对此我不感到奇怪,我每次去喂咪咪,她总是在吃东西或干私活,常常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受到打扰,于是脸拉得好长。对于我给咪咪喂食喂水,她多次提出异议:“主人不让喂,说喂饱了就不逮老鼠了。”我只好一遍遍地告诉她:“逮老鼠是猫的天性,即使吃饱了它也照样会捉老鼠,再说周围经常下老鼠药,让它吃老鼠无异于逼它去死。”
话不投机,我只好天天在白眼与刁难中为乖咪咪的温饱而斗争。
暑假,我从外地回来,听说饿急了的咪咪在一天晚上穿过马路,到对面垃圾台寻找食物时,被汽车轧伤了后腿。我立即去看望,发现它已经瘫痪,卧在墙角,瘦极了。见了我,抬起头朝我叫,但已发不出声音。我给店主打电话,说要抱它去宠物医院,店主说:“不用!”我说:“这是一条命,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终生残废或死掉,看病的钱我掏!”她答应了。刚要走,电话又响了,她要我放下咪咪,说明天一早她亲自抱它去医院。我强迫自己相信她一回。过了两天,我去看咪咪,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问那姑娘,答:“不知道!”再问别的,干脆不理。我不愿就此罢休,在店里假装看货,终于在一个货架底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咪咪,它已成为一个肮脏的骨架,面朝墙躺着,看不出一点生命的迹象。而我如同找到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抱起它向宠物医院飞奔而去。原以为咪咪是骨折了,且耽误多天,让大夫死马全当活马医,可是经过检查,才知道只是关节错了位,康复没有问题。我把咪咪抱回家,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和调养,竟渐渐地可以行走了,身体也越来越壮,只是腿有点跛。此时,由于店主不断地追要,我只好将咪咪送还。从此,乖咪咪便每天蹲在店门口等我,即使喂饱了它,它还要跟我回家,但是我又必须送它回去,此情此景,时时让我心酸。今年春节前夕,小店突然关闭,咪咪也永远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乖咪咪,告诉我,那座梦中的矮墙到底在哪里?(李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