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丹留给我们的遗产是相信女性应有与男性同等的发展机会；相信一个平等的世界是由两性共同创造的，而不是一个性别控制或统治另一个性别。

　　美国第二浪潮女权主义运动创始者、《女性的奥秘》一书作者贝蒂·弗里丹，于2月4日以85岁高龄去世。美国知识界一片哀悼之声。各大报纸纷纷发表吊唁，向这位改变了美国文化的杰出女性致敬。

　　希拉里·克林顿，前总统夫人、现任纽约州参议员撰文说，“我为贝蒂·弗里丹的过世深为悲伤。她是美国最响亮的声音之一。通过终生的社会活动和强有力的写作，她为美国的男男女女以及后代人打开了大门，打开了心灵，打破了对女性限制的栅栏；扩展了女性的机会。我们所有人都是她设想的世界的受益者。”

　　1963年贝蒂·弗里丹出版了第一本书，提出上世纪50年代美国妇女的“无法命名的问题，”那就是受过教育的妇女被迫回归家庭，无法在社会上有所作为的问题。

　　美国妇女运动在20世纪初风起云涌，妇女由此争得了选举权、工作权。二战期间，大部分美国妇女参加工作和生产，为美国的战争胜利做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但是，二战后的50年代，在士兵回家后，妇女被迫回归家庭。特别是知识妇女，受过大学教育后的惟一选择是作家庭主妇。很多妇女感到烦闷，这就是著名的“无法命名的问题”。

　　弗里丹采访自己在斯密斯女子学院的毕业校友，提出了这个问题。一石激起千层浪，共鸣之声响彻全美。第二浪潮女权主义运动从此开始，势头之勇，无法比拟，浩浩荡荡如江河奔腾，40年来，彻底改变了美国社会。著名女作家爱瑞克·荣说：“贝蒂·弗里丹单枪匹马地激活了美国的女权主义。”

　　美国的女权主义运动与上世纪60年代的黑人民权运动结合，根本地改变了美国社会的面貌。弗里丹曾预想，一个男女平等的社会是男女都有机会选择发展自己，实现自己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照看孩子不仅仅是女人的事情。

　　男人将同样应以父爱、激情和无微不至的关怀照看孩子。弗里丹预言，男女共同工作的双职工家庭将成为美国社会的主流，男女共同分担家务也会成为美国家庭与社会生活的主要模式。现在的美国，至少在大学校园里，当了父亲的学生或老师背着孩子上课并不罕见。如今看到男人给婴儿换尿布，好像天经地义，没有人会觉得奇怪。更多的男人在做家务，家务不被看成仅仅是女人的事情。

　　女权主义运动并不是把男人看成敌人的运动。如弗里丹在书中说的：“妇女的敌人就在这个国家里，但并不是男人，至少我不认为如此。”弗里丹号召的是女人不要把男人或婚姻当成自己生活的全部。每个女人都应该同时也发展自己，有自己的领域。弗里丹也不是号召女人都不要做贤妻良母，而是说，做贤妻良母的同时，女人也可以做自己。

　　弗里丹一生都在为妇女的权利和一个更平等美好的社会而斗争。她一共出版了五部著作，每部著作都关注妇女的问题。她还是美国全国妇女联合会的创始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思想有不同的发展，但她始终如一地为一个更平等和美好的社会斗争。

　　弗里丹留给我们的遗产是相信女性应有与男性同等的发展机会；相信一个平等的世界是由两性共同创造的，而不是一个性别控制或统治另一个性别。弗里丹还相信，一个女性可以既是贤妻良母，也可以发展实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创造力。这要通过两性的合作来实现。任何既定的性别限定，比如男性不能公开表达软弱的感情等应该改变。

　　男女的真正平等是彼此都能发展的平等。

　　弗里丹的著作被译成中文，她也多次到中国访问，十分关注中国妇女的地位。

　　我以此文对她表示敬意。

　　作者：沈睿葛底斯堡学院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