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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评新闻
李玲（北京大学经济中心副主任）
大家下午好！很高兴有机会和大家探讨这个重要的问题。刚才宋教授和杜教授已经做了很好的铺垫，我很同意他们的观点。
我们都知道中国人口快速老龄化特别是计划生育政策实施以后，我国人口老龄化的过程远远快于其它国家，是由于政策性因素导致的。对于老年人的支出来说，很多支出是固定的，比如说老年人吃穿用的支出并不是那么大，或者说是可以预测的。但是医疗费用对老年人可以说是无底洞。大家可能知道前一阵炒得很热的黑龙江的天价医疗的事件，就是一位老人得了癌症，68天在医院里重症监护花了500多万，其实这个典型不足以说明我们医疗体制非常腐败。500多万，对于被照顾了68天的重症患者来说是非常正常的，医院只收了他100多万，各种专家来给他会诊，家属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其实100多万不算多，因为其中有400多万是他在国外买的各种昂贵的药。在美国这个确实是小菜一碟。养老在各个国家都是一个难题，美国从1935年建了社会保障系统也就是说给老年人支付养老金到1965年建了养老的医疗保险，现在政府包袱非常非常的大。老年医疗保险覆盖的人群并不多，但是占政府支出的比例非常高，因为一来老年患者，医院特别有积极性，使劲给他治，然后由政府埋单，所以这个问题让美国政府头疼得不得了。每年都在提怎么改革，但是很难改，因为牵涉到太多人的利益。所以老年医疗支出，在医疗费用方面对养老来说是很大的一个挑战。我这篇文章就想探讨我们国家老年化对医疗费用的影响。在这里我们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测算，就是说老龄化过程中对我们医疗费用到底会有多大的影响。
首先我们来看一看别人做了什么研究，美国是用Medical Expenditure PanelSurveysdata来做的研究。研究表明，虽然老龄人口的人均医疗费用是年轻人医疗费用的3-5倍，老年人的花费是很高的，但是人口老龄化对整体医疗费用的上升的影响并不是那么严重。还有OECD的预测表明，老龄化将导致老龄人口相关的社会支出占GDP的比重从2000年的19%上升到2050年的26%，其中老龄人口的养老金支出和医疗卫生支出各占一半。还有就是韩国用三种方法估计老龄化对医疗成本的影响，发现虽然预测到2030年，仅老龄化就将带来人均实际卫生支出超过30%的增长，但年龄本身不是至关重要的因素，而医疗费用、保险覆盖率这些因素会对医疗成本的增长很重要。我们国家也做了一些这方面的研究。按1998年的医疗实际费用支出计算，人口老化带来的医疗需求量负担到2025年将增加47%，如果考虑到各年龄组的医疗费用按GDP年增长率同比增长，这个是比较保守的估计，我国医疗需求量费用到2025年将达到6万亿元以上，占当年GDP的12%左右。大家知道我们目前只占5.7%，这还是经济普查前的数据，现在经济普查出来，GDP一下涨了16.8%，所以现在大概只到5%左右，到2025年就要到12%左右了。还有就是老年人全年人均医疗费是总人口的2.56倍,占总人口10%的老年人口其医疗费用占总人均医疗费用的30%。总结一下就是人口老龄化将导致老龄人口医疗费用的大幅上升，一方面是由于老龄人口数量增加，第二个方面是由于老龄人口健康状况变化，因为人老了以后会得各种病。关于人口老龄化对医疗卫生总费用的影响，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人口老龄化是医疗卫生费用上升的主要推动力，另一种观点认为老龄化对医疗卫生费用上升的影响不大，而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医疗费用的上升。
我们的研究想看一看中国的老龄化对总体医疗费用的影响。我们必须考虑到中国人口总量的规模。人口的总量在2040年左右达到高峰，但人口总量的增加包括老龄化的增加在地区间的配置上是非常不均衡的。刚才杜教授也讲了，我们农村和城市的不平衡。我们做了一些调查，就是中国农村的老龄化比城市的老龄化更厉害，刚才杜教授的文章也证实了这一点。农村人用比较朴素的语言说，我们的农村现在有三种“鬼”，叫作“老鬼、小鬼和病鬼”。大家可以看出来，老年的留下来了、小孩子留下来了还有就是身体不好的人留在农村。所以整体医疗规模变化和结构变化对我们的医疗体制其实都提出来很大的挑战。一部分在人口总量增加方面对医疗卫生需求是上升的。很多地区由于人口的移动，它对医疗服务的需求其实是下降的。比如农村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它们的需求和城里人口集中地区比是不一样的。人口规模预测我们用的都是世界国际卫生组织、世界银行以及联合国预测的图表。人口的变化会对医疗需求产生变化。
再一个就是年龄结构的变化对医疗服务的结构也会产生极大的影响。现在城市居民死亡的原因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的疾病谱现在是发达国家的疾病谱，慢性病尤其是老龄化导致的慢性病发病率上升。因为在过去很多人60岁就死了，还没有发病就死了，现在都活得很长。我们现在是人均72的预期寿命，所以慢性病在老年人里占的比例非常高。而且是心情的疾病，比如说老年痴呆，过去没怎么听说，现在怎么一到老，一个老年人就傻掉了，是因为过去活得没有那么长，还没等傻就死了；80岁以后得老年痴呆的比例是非常高的，老年痴呆在全球其实是没有办法，而且老年人傻了以后不影响他的寿命，脑子傻了以后其实可以活得很长。最典型的是美国前总统里根，他是得了老年痴呆，得了老年痴呆以后，他为了提高美国人对老年痴呆病症的全民认识，他写了一封公开信，说他已经得了老年痴呆了，这个病是怎么样的，希望大家都能够为之做贡献，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来攻克老年痴呆这个顽症。当时他的女儿成立了一个老年痴呆的基金会，他女儿满世界去募捐，为攻克这个老年痴呆症做贡献。里根得了那个病以后又活了10多年，而且他的女儿比他小得多，可能太忙了，死在里根之前，她死5年之后，里根才死的。所以说这个病不影响他的寿命，只要有合适的照顾，他且活得长着呢。这个成本是非常高的。
大家都知道，我们以后的人口结构都会成倒的金字塔型。另外就是80岁以上人口在各国的分布情况，我们中国是最大的一块，因为我们人口基数大。前面的教授也都讲了，80岁以上的老人照料的成本是非常大的，负担是很重的。另外就是不同年龄人口医疗费用占医疗总费用的比重，我们列了四个国家如芬兰、德国、葡萄牙和美国。大家可以看，基本都是相近的，也就是说老年，尤其65岁以上的老年人，他的医疗的费用是年轻人的3倍到5倍。我们国家的老龄人口的状况，慢性病和耗钱比较多的肿瘤、心脑血管病。卫生部调查的数据是居民年龄别两周患病率的数据，一个是1998年的数据，一个是2003年的数据，都是增加的。大家可以看到其增加，尤其是在65岁以上，发病率也是在增加的。另外就是中国卫生总费用占GDP的比重和增长速度，大家可以看到总费用的增长速度大部分时间都是超过GDP的增长。
下面我很快讲一下我们做的一个老龄人口医疗费用的简单估算，简单化以后，我们不考虑患病情况的变化，因为患病的不确定性太多，非常麻烦，所以我们把它固定了假设老龄人口人均医疗费用等于其他年龄人口人均医疗费用的三倍，那么目前我们国家的统计数据里面的老龄人口医疗总费用是已经发生的，老龄人口人均医疗费用乘以×老龄人口数量就是老龄人口医疗的总费用。我们知道，在我们国家有个非常特殊的情况是，我们有很多人是看不起病的，2003年卫调数据表明，全国近50%的人因病不去看门诊，有病了不去看门诊就是由于经济原因，近30%因病没有住院也是由于经济原因，我们这个时候估算的老龄人口费用要考虑到实际上是需要的，但他的需要没有得到满足的。这个时候就做了一个折算，除了一个因子(1-老龄人口应就诊未就诊比例)、/(1-老龄人口应住院未住院比例)。这样老龄人口医疗总费用增长等于老龄人口人均医疗费用增长乘以×老龄人口数量增长。可以给大家看一下算的结果。2000年我们用的是实际的（数据），后面的我们是根据前面公式的估算的（数据），大家可以看这个增长的幅度是非常快的。其实我们还是低的算的，假设了好多病的不变，而且人均的医疗费用我们是按过去的线性的增长的。大家知道，其实这都是保守的估计。因为现在的科学日新月异，换心、换肺、换肝，将来换头都能换，这个费用其实是高得了不得的。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老年人将来医疗费用是非常庞大的数字，老年人口医疗费用占GDP的比重将来也是会高得了不得的。2030年就近9%了，这还是比较保守的估算。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估算，但是就从这个比较简单的估算我们也看到未来养老的挑战是巨大的。
这个是根据我们前面发生的算出的两周患病人数、慢性病患病人数的一些估算，大家都可以看出，这都是在上升的。还有就是就诊人数和住院人数的变化。
总结一下就是，通过我们这个简单的估算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老龄化对医疗需求的上升是非常快的，这将对社会和家庭造成巨大的压力，应该建立相应的医疗保障的机制，来应付未来的养老的挑战，由其在医疗卫生方面的挑战。另外就是医疗卫生费用上升的重要因素是医疗价格的上升，所以为了应对老龄化带来的医疗费用的上升，控制医疗价格是一个重要的手段，怎么能够用低廉的价格提供高效率的医疗服务，就是我们一定要建立一个可以应对未来挑战的医疗服务体制，要有相对应的政策。英国65岁以上的老人，国家就不允许他换心、换肝、换肺了，你要做得自己掏钱，就是要建立相应的制度和体制。另外就是人口老龄化的变化对医疗服务的结构需要调整。我特别赞成前面两位教授谈到的健康的教育公共卫生是最重要的，如何使他出生下来就是最健康的，一辈子生活是健康的，然后他对健康的费用必定就低。所以真正要解决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全民的健康教育，还要提供符合新的疾病的医疗服务，另外就是针对老年疾病的社区医疗，还有一个就是我们中国的特色，一定要推广中医中药，中医的推拿按摩针灸成本是比较低的，而且是行之有效的。未来的人群健康状况和科学技术的发展都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我们的研究是非常初步的，也欢迎大家对这方面做更深一步的研究。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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