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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评新闻
昨(8)日晚,西南财经大学货币博物馆兼职研究员、成都造币厂办公室主任刘林,在西南财大柳林校区图书馆国际学术报告厅做了一场名为《揭开印钞造币的面纱》的学术报告。这个在钞票生产车间工作了30年的人,给大家解答了无数人曾疑惑的———“人民币是怎么生产出来的”、“造人民币的都是富翁吗”等问题,除此外,刘林还自曝人民币历史上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以及自己一家和人民币的不解之缘。
工作
人民币只是我们生产的产品“曾经有无数人问过我是不是造钱的”,刘林开篇明义地说:“钱和钞是两个概念”,金属货币是钱,而人民币则是钞。他望着台下的学生,“你们毕业后都会和它们打交道,一定要用科学严谨的态度将他们分开”。刘林说,对于在印钞厂的工人来说,放在生产车间里的人民币只不过是他们生产的普通产品而已。一张人民币,从手工雕刻模板到印刷出厂,至少要经过七八道工序。为了防伪,钞票上伟人头像的模板全是手工在钢板上雕刻而成,“雕刻时,一点一线都不能出错”。刘林说,手工雕刻耗费的时间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每次新一代钞票出来以前,印钞厂的工人有的负责雕刻伟人头像,有的负责雕刻风景,最后再将大家的作品集中起来,选择最好的作为模板,投入生产。人民币现已更新换代到第五代,这也是防伪所需,“越到后面,防伪技术含量越高”。人民币经过剪裁后,每张都还得仔细查看,“你得翻来覆去地仔细检查钞票是否有褶皱,图案是否清晰,上下尺寸是否不对”,刘林说,这道工序也是有任务的,规定你每天必须检查多少张钞票,如果有人偷懒,一下子翻好几张,一旦被发现,就会被记过。“在印钞厂工作,满眼都是钞票,是不是想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大家都是富翁呢?”刘林说,这是不可能的,生产数量有严格的控制,工人也只是靠工资吃饭。就连有瑕疵的人民币也不能随意扔掉,而是必须上交,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核对,一旦出问题,“整个小组的人都要接受调查”。因此,印钞厂各道工序的工人都不会随意走动。在了解到印钞的种种内幕后,台下的听众不时发出“原来是这样”的感叹,有一种解开了心中多年来一个心结一样的释然。
退休
好啊,现在终于可以打打牌了
58岁的刘林,现在从印钞厂里退休下来,他的爱好很多:集邮、看书、写作……在演讲结束后,他还将和一些老年朋友骑摩托车去云南旅游。刘林以前在印钞厂做的是保密工作,对比起退休前后的生活,他并没有一般退休人员的那种失落,似乎过上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新生活:“退休了好啊,终于可以打打牌了。”
是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打牌吗?刘林摇头,不是,是厂里规定不许赌博———打牌罚罚站、罚罚钻桌子还是可以的。原来,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印钞厂对工作人员的人品要求很高———“一个人赌博,要是输红了眼,难保不会见财起意犯错误。虽然借工作之便偷出钞票的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呢?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出过,几十年前,我们上海总厂曾经枪毙过一个人,他从厂里偷走了几百元,还花了10元买香烟———这就是进入流通领域了,罪加一等!”所以厂里有专门规定不许赌博,无论家里还是家外,一旦查获,必将重罚!刘林回忆说,进入印钞厂第一件事就是学习保密条例:不许到车间别的班组串门,不许给朋友说自己在印钞厂工作,不许跟人谈论关于钞票印刷的事情……“以前,周围的老百姓都不知道我们厂是做什么的,”刘林说,“现在环境宽松了,可以谈谈印钞的事情了,但是规定的保密内容,我们依然会一字不谈……”
掌故
前苏联帮忙印制新中国钞票
现场,刘林还给同学们展示了他收藏多年的各类纸币的样票:1910年,美国技师海趣雕刻的《大清超卷主景图》,虽未公开发行,但开了我国工人采用凹印设备印钞之始。1948年12月1日起发行的第一套人民币,1953年的第二套人民币,第三套、第四套……一页一页的翻阅,一部共和国金融史在他这里风起云涌。
“你们看见了这张10元钞票了吗?”刘林指着夹子里一张10元钞的样票问,那是新中国1953年发行的第二套人民币中一种,一般四十来岁的人都还依稀记得的“大团结”———“这种钞票现在在货币市场应该卖到一万元左右,因为这种钞票有它的特殊处:它是前苏联印制的。”原来,建国初期,新中国的钞票印制技术,尤其是防伪技术都还不高,为了防止当时反对新中国的势力从金融上搞破坏,就找到了“老大哥”前苏联帮忙印制在当时属于大面额的十元钞。刘林说:“为了这事,周总理,还有当时的外交部长,往苏联跑了好多趟!”
家庭
一家5口全在钞票厂工作
刘林说,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在印钞厂里当翻译,加上自己的老伴、二女儿和女婿,一家5口都在钞票厂工作。
“你们家都可以开个钞票厂了!”有学生笑着说。“可不敢,”刘林摇头,“谁敢做那样的事情?”刘林说,一家人下班回家,从不谈自己工作上的事情,这是遵守保密条例养成的习惯。但毕竟是生产钞票的人,所以刘林对印制钞票的很多秘密还是知道的:“光是油墨配方就有几十种成分……”到底是几十种?都有哪些成分?刘林又笑,“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油墨配方成分,但他还是教了一招识别假钞的绝招。他拿出一张百元钞说:“你不要用手摸,手摸的质感有时会欺骗你,你看看钞票上毛主席的头像,看看毛主席的头发,真钞票上的头发绝对一根各是一根,绝对不会是一绺一绺的,而且,每一根绝对只是一笔完成的。”
“在印钞厂工作,每一道工序,都有摄像头监控着,”刘林望着窗外,“其实,最严密的监控设施是自己的心,面对一摞摞崭新的钞票,你的心要平静,平静得跟种菜的老农面对一捆白菜一样……”
早报记者罗巨浪关义霞摄影向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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