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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啤酒行业的领军人物，燕京啤酒集团董事长李福成从去年到今年的两会建言都跟啤酒行业关系不大，而都是跟司法领域相关。李福成说他今年的建议主要围绕“加强司法监督和公正执法”，不过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作为一个善谈的北京人，除了他所领导的燕京啤酒外，他更愿意谈论温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中的热点话题。就国家大政方针到企业发展细节，李福成在3个小时里接待了三拨记者，一直热情“澎湃”。
谈节能
“循环经济”益处多多
记者：降耗节能是今年两会热门话题之一。 据说在啤酒行业，目前仍有大约60%的企业能源消耗大、污染大、盈利小，作为人大代表，对此有何建议？
李福成：建设节约型社会，对所有企业都是重大问题，最好的方法还是要抓好循环经济。北京水资源紧张，我们的水实际上是4次利用。我们将糖化酿造过程中的冷却水，用于制麦、洗麦，洗麦后的水用于管道除渣除尘，回收后又进行污水处理用于绿化。过去这四个环节用水全部都用自来水，用水量非常大。循环利用后，燕京啤酒的吨酒用水只耗6吨，而世界平均吨酒用水8吨。
燕京集团总部还对750台30千瓦以上的机器进行变频改置，每年节电在4000万度以上。另外，所有的企业、特别是能源消耗大的企业，都应该尽量在晚上多用电。比如我们的发酵控制系统不能停，就得24小时工作。但是有一些包括麦芽烘烤，包括制冷等等，就可以在低谷时间作业。企业尽量避开用电高峰，这对整个建立节约型社会有很大好处。
谈创新
创新离不开人才和机制
记者：在此次温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企业自主创新是关键词。作为一家大型国企的领军人物，你对自主创新有什么切身感受？
李福成：保持竞争力最核心的问题是加强企业品牌的自主创新，企业只有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取得主动。燕京啤酒的壮大其实就是在自主创新的基础上实现的。燕京从年产1万吨啤酒的小厂到今天311万吨，并跻身世界前十强，本身就是自主创新的结果。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发现世界大啤酒集团都有自己的科研院所，能进行自主知识产权创新。自那次参观回来后，燕京就注意与科研机构的合作。通过与当时的轻工部下属的中国食品发酵研究所合作，我们开发出燕京的主导产品———11度清爽型啤酒。该年产量70万吨，至今生产量已达1000万吨。
现在，燕京也建立了国家级科研中心。燕京的工艺、技术、装备检测都是国际水平，如一个原子吸收仪，主要用于啤酒各种微量元素分析，我们在此项检测上投入达1.3亿元。在引进的同时燕京也非常消化吸收。在引进设备时发现酒糟烘干一项技术还可作改进。过去，这项技术都是直接使用蒸气，耗电耗水。经过创新后，将污水处理后产生沼气转为热能，仅此一项节省费用就达300万元。
记者：以你的切身体验，企业要在自主创新方面有所成就，需要做到哪些方面？
李福成：除了要有迫切的创新需求，实现创新还需要人才和机制做保障。
国力的强弱，企业的竞争力的强弱，说到底是人才的强弱，没有高质量的人才，就没有高质量的产品和企业；企业短时间内的发展是容易做到的，但要做到持续、健康发展，没有高水平的人才作为支撑是不可想象的。
另外，留住高水平人才的关键是要有一个好的机制。以燕京为例，我们提出“感情留人、事业留人、机制留人”，就是看到了机制对企业自主创新品牌的重要性。
有了机制做保证，没有人才可以发现人才、培养人才、吸引人才、留住人才，反之就是一句空话。
谈奥运
最担心人文素质
记者：2008年北京奥运是我国一大盛事，作为北京团代表，对即将到来的奥运有何建议？
李福成：奥运是每个北京人关注的话题，是每个人都应尽责任的大事情。从申奥成功至今，北京的工作卓有成效。
我认为咱们办奥运，交通运输问题不大，我最担心的其实是北京的人文素质，这是我们首先要注意的问题，包括提高服务水平，形象提升。首都机场是我们的窗口，服务意识还有待提高。过去机场行李小推车都要花几元钱，现在虽然免费使用，但我希望机场国际化水平还能再提高。另外在夏季少数出租车司机特别不注意着装，衣服随意，身上还搭块毛巾，这种形象肯定不行。街头广告牌要不要都摘掉？我建议不一定全摘。
作为代表，对于家门口的这个奥运盛会，我还有一个担心，作为主场我们队员在比赛中失利了，观众会不会失态？会不会向场中乱扔饮料瓶，会不会破口大骂，出现破坏中国形象的言行，当前，我认为最关键的还是提高人们的素质。
谈食品安全
关键在工艺与检测
记者：最近几年的全国两会上，食品安全一直是代表们关心的一个老问题。根据国家质检总局的说法，《食品安全法》今年底可能出台，这对我们的食品行业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认为食品安全还有哪些要注意改善的地方？
李福成：保障食品安全的法规，相关管理部门正在做，这是个可喜的进程。食品安全，真正解决此问题，要从发展高科技入手，取决于先进工艺与检测手段。食品安全实际上是个体系，现在企业自动化水平高，并且是连续性作业，因此，食品安不安全，不是某一个人就能监控的，它要经历多个工序，多人共同完成的一个体系。
记者：在这方面燕京有什么经验？
李福成：燕京已推行了5S管理法，进行了ISO9001新版认证、ISO14001环境体系认证和HACCP食品安全控制体系认证，顺利完成了绿色产品认证，建立了标准化的管理体系，工艺与检测水平正朝着世界先进水平努力。
谈行业
啤酒业面临外资压力
记者：啤酒行业是你的老本行，我注意到，央行行长周小川列席北京代表团第二次全体会议时，你对金融风险话题特别关心，还就此问周小川，四大银行都有外资进入会不会对国家的商业活动发生影响。燕京是个资金比较充裕的企业，你为什么会担心金融风险？
李福成：金融及市场风险，是市场经济条件下，一个不可回避的普遍性社会问题，外资与我们的竞争，已经不是产品、价格及服务等低层次竞争，而是变为资本的深层次竞争。从1992年-
1998年，6年间外资品牌蜂拥啤酒业。在第一轮竞争中，国内较大的啤酒企业没像饮料业般被吃，这与当时外资品牌运作及运作模式失误有关。
现在的第二轮竞争，外资是以“东家”身份反攻中国企业，他们现在不是硬碰硬的竞争，而是以“和亲”姿态占领国内市场，国内企业反成了他们的大掌柜。所以在资本运作中，大企业要注意防范资本风险，即使是走出国门收购的大企业也存在被反收购的风险。
我现在感到不是市场压力，而是资本压力。按照目前的人民币汇率，1元人民币，才相当于欧元0.1元。相比国外资本大鳄们，我们的企业经济实力实在太小，反收购能力有限。
现在大家都在谈论国家经济安全，燕京也不能没有风险意识。对我们来说，做企业像爬山，在山脚下时，你可以跑，到半山腰时就需要手脚并用攀岩，还要防止脚下的万丈深渊。
记者：在国内大啤酒集团中，燕京是极少数没有外资参股的，你现在意识到资本风险，燕京下一步有何打算？燕京是否也打算与外资和亲？
李福成：说实话，国外大啤酒企业都“惦记”上燕京了，认为我们“靓女当嫁”。燕京也并不是要宣布独身，只是暂时没需求。合不合资，企业要有自己的分析，要看靠自己能否做大做强。对于合不合资问题，企业要根据自身发展阶段作出明智选择。
燕京有多条融资渠道，资金充裕，负债率只有31%，属于轻装上阵。外资现在要买燕京，至少也得二三十亿美元，相比已经卖掉的哈啤与雪津啤酒，燕京A股价值现在是被低估了。
■人物素描
有空看电视从容做企业
把一家原来在北京都排不上号的小啤酒厂，发展成为中国规模最大的啤酒生产企业之一。这样的成功企业家居然有时间看“漫长”的电视连续剧。
“我正在看电视剧《乔家大院》”，采访中李福成无意中透露此点，他在看乔家如何为人如何经商，等不及央视的播放，他自己买了影碟进行研究。此前，他也曾仔细看了连续剧《大宅门》分析“商道”。
做企业像在爬山，外资与本土企业的合作就像和亲……
在采访中，李福成口中时有形象比喻。作为国企的掌门人，李福成有着北京人特有的憨厚、朴实、幽默，且态度平近温和，但这谦和的外表无法遮挡他历经市场磨炼形成的明智。
2005年末，燕京刚刚跻身世界啤酒十强。在其他企业叫嚷着进入国际市场，创造国际品牌时，李福成心中早有主张：美国、欧盟、日本啤酒市场早已饱和，中国才是啤酒最大市场。燕京进入法国销售，只是提升品牌形象的一个策略，燕京决不会因此头脑发热要高调进军国际市场。
奥运赞助商身份，让燕京面临很多新课题。也曾有国际知名公司就燕京品牌形象提出这样那样的说法，甚至说燕京商标太严肃，中规中矩，为迎接奥运商机，燕京的LOGO应更现代化、国际化。李福成没有盲从，他意识到燕京还是北京的燕京，中国人的燕京，燕京啤酒没有必要为赶国际列车而偏离国内这个最大市场。
对于未来大势，作为国内啤酒三强当家人，李福成已淡定从容：“燕京是在跑马拉松，现在不是争论‘谁产能第一，谁销量第一’的时候，对燕京而言，我们的核心是要站在第一方阵内。”李福成认为中国啤酒业必将走向集中，未来是几大商业集团并存的“寡头局面”。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危剑侠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 杨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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